我开始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和凌飞成了最好的哥们儿,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看的东西都会跟我分享,这让我很感动,从未有人如此真诚的待见过我,虽然我一向冷漠,可在凌飞面前我总是冷不起来。
在比较空闲的时间他总是捧起书,静静地看,我呢就插上耳机听歌,睡懒觉。
凌飞是个安静的人,这是一个月来我对他唯一的认知。当然我想了解更多,可惜目前只能探究到这些,除了这些,我根本难以接触到他内心的具体世界,人的内心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进入的,再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进入别人内心的想法,或许这就是我的浅薄之处。
保安工作说简单真简单,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睡觉,而上班也是没事儿可做,除了晚上四处巡逻,白天做一下简单的巡逻,我们大多的时间都在浪费青春。以前从未觉得过青春的意义,自从当上保安之后才懂得的。
因为年轻,不爱做苦力,我一度认为这样的工作真是好极了。只要能填饱肚子,剩下来的时光我可以理所应当的消费掉。
而我的队友也是如此,大家都很无聊,年纪大些的几个和我们没什么共同语言。我总觉得我和凌飞还有着青春年华的青涩,不像他们几个每天的话题除了女人就是女人,我真搞不明白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如此挂念。
我们那个钱队更是一个离不开女人的人,他不但在我们面前大谈特谈女人,有时还会带来一个胖嘟嘟的女人来值班室。女人一点都不漂亮,但老钱长得也不怎么样,但听凌飞说,这女人很善良的,钱队为了那个女人,花了很多心思。也听说那个女人有钱,钱队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不想错过这样可以既爱上他,也能给他安稳日子的女人。关于他们的故事,反正挺离奇的,刚开始这个女人不喜欢他而是喜欢队里另一个小伙子,可惜那小伙子后来走掉了,他才有机可乘的,在钱队死缠烂打、无耻下流的追了一个月后,女人就跟钱队上了床。后来,钱队一上夜班,就将工作交给他信任的老队员,自己去行鱼水之欢。
这些都是凌飞告诉我的。
他们都有手机,整天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玩意儿。虽然手机已经很普遍了,但对我来说它还是一个比较神秘的事物。
在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我将头探出被窝看着安静读书的凌飞说:
“等工资了我们也买个手机吧?”
凌飞放下手中的书——他好像在读福尔摩斯,——他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有点幽默地说:
“看来新事物的创造与展,是与好奇心有直接关联的。”
“是啊!我们得接受新事物的存在了,我们也要用现代化的思维来武装我们的精神世界了。”
“要不今天我们去市场看看吧。”
“我求之不得呢,这工作也太他妈安逸了吧,我得出去透透风去,不然再这样待下去,我都快成猪了。”
我们洗漱完毕,就轻装上路了。来到了马路上,走在人来车往的街道,我们的心都充满着年轻的节奏感,我们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还是这样自由自在的好呀!心里没有负担,心情都觉得好。”我感叹。
“谁不渴望自由呀,可哪一个人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呢?”他眼神笃定地说。
他并不跟我一样情绪良好,他的目光很平静。
“有钱人就很自由啊!”我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看不见得。”
“想听你的见解。”
“就算一个人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有许多的钱,可谁说他没有不能化解的痛呢?动物尚且还要受食物的引诱而失去自由,更何况人呢!”
“你呀就甭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了。不管怎样,我讨厌现在的生活,我怕等不到死的那一天,就被生活恶心死了。”我说。
“顾城有一句诗不说的挺好嘛:在现实断裂的地方,梦,汇成了海。”凌飞闪闪眼睛说。
“这个海太他妈抽象了,我怕梦想的浪花寄托不了我的哀思。”我也想贫贫嘴儿。
我们两个探讨着关于生命的哲学,穿行于大街小巷。我们在一家商城门口驻足,兴奋地走进去,林林总总的产品让我俩花了眼。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我忽然看到一把崭新的吉他,我的心跳跃了起来。想起那些灰色的日子,我那单薄的梦想像厚实的土地一样沉寂了。梦想,我的音乐梦想。
“你怎么了?”凌飞现了我的异样。
“我看到了一把吉他。”我说,豪不掩饰我的渴望。
“你喜欢音乐?”他看着我,似乎不肯相信我这样的大老粗也有优雅之时。
吉他售价一千八左右,假如我要得到这把吉他就意味着要连续不断的工作两个半月才能买到它。吉他散着金贵的明黄色光泽,在我的眼里犹如美好的姑娘那般圣洁,此刻她在向我召唤。
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