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苏员外是出了名的疼娘子,也犯不着大雪天还巴巴儿地一个人这么远跑过来。下次派个小厮过来就成,不会给你缺斤少两的!”
苏员外只笑着摸摸鼻子:“那不一样,不一样。”
两份素肉馄饨没用多久也做好了,苏员外提着食盒又匆匆撑伞往回走,活像一只步履蹒跚的大鹅。
王婶儿望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要说这苏员外和他娘子也是天注定的缘分。”
“当年他还是个无父无母的穷酸读书秀才,也就一张脸招人喜欢。苏娘子就不同了,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千金,从小到大被家里明珠似地捧着养大,什么秀才少爷没见过,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瞒着亲爹偷偷和他往来。”王婶儿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苏员外倒也不是那挺子沾花惹草的人,苦读诗书考取功名后,回来要接苏娘子上京。”
“苏娘子的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里舍得!更不知道两人早有情分,气得抽出别在大门后的木栓,打得苏员外满街乱跑。”
王婶儿回味起当年滑稽的一幕,捂嘴笑了起来。
“苏员外见老丈人固执得很,还拉了媒人来给小娘子说别的亲事,急得在他府前跪了三天三夜,里头的小娘子也是寻死觅活的。”
“老头子被跪得心软,就以入赘为条件接受了他。”
“苏员外为求娶娘子,官也不做了,跟在丈人后头任劳任怨地学做生意。”
她眯着眼睛看着大雪中孑然前行的大肚子男人,啧了一声,摇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身上哪儿还看得见当年清秀读书人的模样!”
“倒是这馄饨还每天按时来买。说是当年埋头苦读时,每天唯一的期待就是和小娘子分食一份素肉馄饨。”
听完,顾长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王婶儿却是一拍手:“哎呦,瞧我!见到两位仙长,与当年苏员外和他夫人有些相像,就在这儿絮絮叨叨了这么好多些话!都是凡间琐事,叨扰了仙长们的清净了。”
顾长侯笑着回应:“您多虑了,这个故事,我很喜欢。”
他又转头问我:“念念呢?”
我没说话,只觉得顾长侯喂过来的汤比刚端上来时还要更热乎。
晚上睡觉时,顾长侯一如往常一样从背后抱着我。
我翻了个身,和他四目相对,随后伸出手环到他的腰后。
他像个木偶一样僵住,我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睡吧,夫君。”
时隔半年,各宗代表再次齐聚剑宗。
这一次是为了商讨魔族作乱之事。
众人愁眉紧锁,就连合欢宗主孔雀仙子都没了以往的娇艳颜色,神情憔悴。
她的胞妹已经失踪半月有余。
各个门派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惨淡的乌云不分彼此地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