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离开后,校医室也空旷了许多。
沈清秋也不拘着性子了,扬起手心,就往沈眠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
“痛痛痛!”沈眠一张小脸紧皱,表情扭曲,身体条件反射性地往外挪动了些,抬起一只手虚摸着受伤的部分。
“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痛?说吧,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什么周珂任的?”沈清秋可不是好糊弄的,刚刚沈眠那一出唱的响亮,连她都被镇住了。
不过,她估摸着肯定是这小兔崽子怕那些个人欺负到她们头上来,所以虚张声势,光打雷不下雨。
沈眠抿了抿唇,对沈清秋的问题避而不谈,转而一脸镇定自若地反问道:“现在知道管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眠一双黑眸望着沈清秋,就好似要把她里里外外都看透一般。
沈清秋的身子不自觉的僵硬了几秒,眼神有片刻闪躲,不敢直视沈眠的眼睛。
沈眠的记忆虽然不多,只一些零星的片段,经由这些,沈眠足以推测出一些事实来。
沈清秋这一身的仿制名牌,可以看得出她喜欢名牌,却买不起,有些贪小便宜,再结合刚才沈清秋在她意识还算清醒那段时间她所说的话,便能推断地出,沈眠是个私生子,且性格被沈清秋养成的比较偏执,甚至对性别都有些模糊,不仅对男人有兴趣,对女生也同样如此,还有就是,沈清秋似乎在计划将沈眠送回她相好那去,但是沈眠似乎并不接受,所以两人相处的氛围也不太和睦。
不过看得出,沈清秋对沈眠还是很在乎的,大概只是不想她受苦罢了。只是,沈眠死了,不然她也不会因此而借尸还魂,虽然听上去的确十分荒谬。
“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不代表全忘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试探过后,沈眠弯了弯眉眼,修长的指节搭在沈清秋的手背上,尽管面上温情,但沈眠眼里却透着几分疏离,沈清秋对于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顶多是身体上的血缘亲疏,至于以后这种关系会不会改变,她不可置否。
若是别人,沈清秋倒不容易发觉什么,但沈眠是她的孩子,是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的人,沈眠今天的行为举止太过胆大,纵使她平时在她面前也是大大咧咧,不着调的那般,但是绝对没有这么镇定的一面,甚至对于恐吓威胁,随手拈来,这很不正常。
沈清秋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就算隐约发现不对劲,她也没有当着沈眠的面质问她,她觉得沈眠心里肯定有事瞒着她,又怕自己追着她不停地问,所以才选择用失忆来搪塞自己。
沈眠并不知道沈清秋已经为他找好了理由,但他也不在乎这点,就算身份暴露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特工,难不成还会被国民党抓去不成?
头部受伤这段时间,沈清秋给她请了假,沈眠便跟着她一起回了家。
沈清秋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不是很远,坐公车只有几站的路。
凤凰南街地界小,不如北街宽敞,北街的市场经济多元化,算是比较繁华的街道了,而南街这一块都是住户,小街道都比较窄,连一般车身大一点的三轮都是进不去的,只能步行或者骑自行车,看上去也不如北街大气。
沈眠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对这里的街道却异常熟悉,就好像是刻进了骨子里。
跟着沈清秋一直走到街道尾,沈清秋才顿住脚步,推开那扇紧闭的铁门。
铁门锈迹斑斑,油漆也是有一处没一处,也不知是时间太久掉了还是没有涂抹匀称。
“你的房间我隔段时间就会打扫,这几个月你都没有回家来住,我一个人也不常回来,所以家里可能也不是那么干净。”她看着沈眠,像是怕沈眠一回来看到家里乱成一团,如往常那般会大发脾气之后摔门走人,沈清秋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紧张。
这些年将女儿当成儿子养,她对沈眠本就心有愧疚,也是最近,沈眠情绪变化也越发大,不如以前那样跟她亲近,她心里心虚着呢,面对着沈眠,也由此可见的卑微。
“嗯。”沈眠没闲暇顾及沈清秋,他的体力不行,不过是多走了几步路,就明显体力不支。
就体力这方面而言,他以后要做的事不会太少。
沈清秋惦记着沈眠的身体,让她先去休息会儿,自己出去买菜,好做几道沈眠爱吃的菜。
却不想这一去,就耽误了不少时间,还碰上了不该碰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