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一声一声清晰的从回廊上传来,还有越发清晰的“滴答滴答”的水声。
“嘎嘎嘎……啊……”那道难听的仿佛锯木头般的声音又出现了,用凄厉的鬼叫声诉说着灵魂中的不甘。
接着沉重的雨点和着旋风,竟如拧在一起的鞭子般,从天空上凶猛的抽打下来,又仿佛瀑布一般直泻而下,又如千针万线,把天与地密密集集的缝合起来。
院子里的陶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层的化不开。
一道闪电从天空垂直而下,照亮了半边天空,也照亮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众人这才看清夕瑶的眼眸如一汪幽深的潭水让人看不到边际,神色间冰冷淡漠,嘴角却又带着一抹邪肆笑容,犹如魔神临世一般,如此这般诡异而强大的画面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
夕瑶慵懒起身,转身把一张符拍入慕容禹浩的身体。
这才慵懒抬头透过关闭的门看向那一处,微微挑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在走廊上慢慢滴水。
这是能借助物体出来了?沾染了杀孽了?怪不得呢!
只一眼,夕瑶就看穿了眼前这个鬼物。
夕瑶一声轻“呵……知道本尊在此,你还出来,本尊是夸你呢还是夸你呢?夸你生猛,还是夸你出生鬼犊不怕灭?本尊向来没什么耐性,也不是什么好人,在本尊手里魂飞魄散的鬼物数不胜数,你也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红色绣花鞋停止了动作,连滴水也不滴了,外面狂风大作一下子归于平静,只是浓稠的黑夜依旧没有散开的趋势。
凌镜城有见识的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夕瑶的身边,“公主殿下。”
“嗯。”夕瑶给了凌镜城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她知道这鬼物想要讲故事了,那她不妨就听听吧!
许久的沉默,红色绣花鞋动了动不存在的身躯,一道鬼影慢慢显现,对着夕瑶俯了俯身,“奴家这里有一故事,不知道尊者有没有兴趣听。”
“但说无妨。”夕瑶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慕容翟跟着夕瑶见识过这些,没有最初的害怕,只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鬼物,当害怕退去后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好奇,安安静静地找张凳子坐在离夕瑶不远的地方。
之所以不坐在夕瑶的身边,是不给她添麻烦,谁知道这鬼物是不是借着讲故事想要让他们放松警惕,到时候好一下子攻击他们呢!
他又不傻,他才不要成为师父的累赘呢!
“奴家曾经是这个镇上一个普通农家的女儿,母亲在奴家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下奴家和爹爹一起生活……可耐生活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沉迷于赌博之中,最初的时候还小小的赌一下,谁知越赌越大,最终……
这一天,和往常一般父亲又出去了,只留奴家一人在家。奴家在整理家务的时候,感觉到院子里进来一人,刚想出去看看,就被一人捂住嘴拖入了屋内。
这人想要欺负奴家,奴家高声喊救命,就在挣扎之中,奴家的父亲回来了……奴家高声喊父亲来救救奴家,可是父亲看了一眼男子退了出去,最终奴家被欺负了。
父亲没有救奴家反而因为这件事情去找了男子的父亲,一顿哭诉父亲拿了一大笔的银子。父亲收了钱叫奴家闭嘴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可是奴家怎么甘心被人污了清白。最终奴家被他们浸了猪笼,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日。
这般不甘又屈辱的死后,也是赶巧了奴家死的那天穿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然怨气太重直接化成了厉鬼回来报仇。奴家用一根绳子结束了那个畜生的性命。
嘎嘎嘎……风水轮流转,那畜生在死之前拼命的求奴家不要杀他,就如当初奴家求他放过奴家一般。
男子的父亲和奴家的父亲得知奴家回来后都害怕了,想方设法的要对付奴家,这不请了很多捉鬼的道士,可惜奴家还活的好好的呢!”鬼物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尖锐,又隐藏了一丝得意。
夕瑶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鬼物,锐利的双瞳仿佛能看穿它的想法,嫡仙般的容颜上漾起淡淡的笑意,“你确定你还能活着?你确定在你吸食了七七四十九个男人的阳气后就能复活?你确定本尊对付不了你?谁给你的勇气?那个始终一身黑衣看不清脸的人吗?”
停顿片刻后,夕瑶语气越发直白的说道,“难道他没告诉你,要是看见本尊就该躲着点吗?他的上一个如你这般的傀儡就被本尊一捏就魂飞魄散了呢!像你这般自动靠上来的傻逼不是就是要让本尊收了你吗?这人怎么被打的脑子越来越不行了呢?都是找的什么脑残玩意?”
唯独最钟情于你
话音刚落,夕瑶手凌空一抓,从那道鬼影上揪出一块漆黑的牌子,上面只有一个特殊的图案。
鬼影的身子虚虚晃荡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盯着夕瑶,凄厉的声音在回廊的上空不停的翻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夕瑶不理会鬼影在那边鬼哭狼嚎,嘴角上翘起一抹弧度,邪魅一笑,自言自语道,“呵呵,还真是你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洗干净脖子呢!被本尊灭了一次还不长记性,那本尊不成全你不是对不起你的契而不舍了吗?”
“你……你……你……”鬼物看到自己身上的牌子被夕瑶凌空抓走,骇的一下子水“哗啦哗啦”的下来,这次不是滴而是改为流了。
“你给本尊收住,小心本尊打的你魂飞魄散。”夕瑶晃了晃修长白皙的手,一声冷笑,把鬼物吓的忙收住,可是收的太猛,一声“嗝……”不自觉的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