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爸爸哄得心脏扑扑跳,这会岑妈又给她请了假哄她开心。
“你真给我请假啊……”岑淑慎真正高中的时候,没有提过这么无理的要求,她没想到岑妈那天跟她说给她请两天假休息一下是认真的,一时间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思议地瞧着自己妈妈。
难怪这一觉睡得级级舒服,没有平日里每天早起醒来的疲惫感,脑子都清清朗朗。
这一刻,岑妈在她心里的形象无限高大。
“对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时我承诺你的,我怎么好轻易改口。”岑妈理所当然地一边收拾包一边随口回她。
“可是……我才过完国庆啊……”岑淑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又怎么样,你考得这么好,难道请假两天你就能退步十名了??”
“那不能。”岑淑慎骄傲地扬起下巴,把手机往外套口袋里一塞,缀在岑妈身后出了门。
今天天气很好,天高云淡,明亮的光线穿过枝叶间的罅隙,打在她露出的眉眼间,“天好好啊!”她遮着眼仰望天空。
只要胆子大,寒暑连着放。
这话只有大学敢说,高中生是万万不敢的,更别提寒暑假能拉开多少差距,光是请假三天桌上的卷子都能堆成小山。
但岑淑慎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她一向奉行先玩了再说。
这会她被岑妈扔进了试衣间,一件接一件的衣服往里递,她一面手忙脚乱地接,一面半是抗拒地抱怨,“妈,这短裙学校穿不了,刘强得把我赶出校门……”
“你出去玩的时候穿嘞。”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玩?
高中生一个月总共就两天假,岑淑慎就连请假这两天都有种厚重的负罪感,打算晚上溜达完了回家哪怕躺在床上也要看两道题目,她妈妈倒好,给她买的出去玩的衣服比上学穿的还要多。
岑淑慎无奈地伸手接几件衣服,秋冬的呢子很有分量落到手里沉沉地压下去,“妈,够了够了。”
藏蓝色的呢子很有质感,是微绒感的纯羊毛,版型很有筋骨感,领口的设计却很有学院风,把大衣带来的年龄感压了下去,短裙是a字版型,刚好不到膝盖一点点,露出一截不算纤细但也骨肉匀和的腿,岑淑慎快乐地在镜子前转了两圈,扯了扯有点往下掉的裙子,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转而乐在其中。
她稍微踮起脚捏着裙摆摆了个pose,“好看吗?”
“好看嘛……这套呢子大衣加裙子特别适合你,特别少女特别甜,回去妈妈给你烫个小卷毛,特别可爱……”岑妈放下手机,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面对店员,“就要这套,能不能拿小一码给她试试。”
最青春的时候,哪怕矫揉造作地歪头嘟嘴也是可爱的,明丽的少女露出亮堂堂的笑容,让人眼前一亮,都不用店员夸,岑妈已经大刀阔斧地收入囊中。
“再买件卫衣吗,那边有件青蓝色的卫衣很漂亮,感觉很衬肤色,下摆也很特别……”
岑淑慎被她指挥得团团转,一件接一件地试,刚才还冒出的笑脸慢慢收回苦瓜状。
“妈,我们去按摩吧……”她累得白皙的脸颊红扑扑,扯了扯岑妈的袖子。
“再试一件再试一件,那条粉裙子也很漂亮……”
“刷你爸的卡,等会随便给他买条领带他肯定开心……”
岑妈兴致勃勃,店员喜笑颜开,岑淑慎蔫头耷脑,而远在单位的岑爸莫名打了个喷嚏。
一场岑妈的芭比娃娃换装小活动结束后,岑淑慎感觉四肢的每一个关节都不属于自己了,小腿像一根煮过头的面条,绵软无力,被岑妈拖着往外走。
岑妈快活地刷了岑爸的信用卡,哼着歌拉着她的手,单手就拎了四个购物袋,方才店员做作地夸她姐妹两长得像给岑妈一开心给自己也买了两件大衣,这一刷拉得爆了老爹不少金币,岑淑慎只能保佑岑爸看到付款信息的时候心脏还算坚挺,别一手抖工作出了错还得继续爆金币。
岑淑慎逛得浑身肌肉酸软,手一抖刚夹起来的菜滑回盆里。
好累。
真的,她一直不明白,她妈妈这个中年少女为什么精力这么旺盛,而她年纪轻轻却感觉稍微多动一会就要断了气。
按摩店里的灯光是昏黄的,自助餐看着丰盛,但没什么特别的,一大团一大团地堆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都是些什么菜,要是冲着饭来的,一定会失望。
岑淑慎随手夹了一盘子菜,要了一份小馄饨,懒洋洋地缩进沙,空气里暖融融的,馄饨皮擀得极薄,一抿就化了,然后是弹口的虾肉在口腔里爆开鲜甜。
“你跟妈妈讲讲班里同学呗。”
“讲讲那几个男生。”
“哎呀,男生有什么好讲的。”
水哗啦啦地打下来,岑妈往岑淑慎身上抹滑溜溜的沐浴露,岑淑慎哧哧哧地笑躲开她的手:“我自己来啦,我自己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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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妈捏了捏她平滑的皮肤,瞟了一眼她已经初步育的身躯,一时有些感叹:“你长这么大了啊,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这么点高,也吵着要自己洗……”岑妈脸上的笑容温柔。
岑淑慎僵硬地在狭小的淋浴间转动身躯,任由岑妈仔仔细细地在她身上一圈一圈打沐浴露,有点尴尬,却也有点,梦回童年,记忆模糊得像梦,玩水的孩童慢慢长大,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妈妈提溜起来的孩子了。
不,她还要当孩子。
“妈妈妈妈,”她湿漉漉的滑溜溜的就想往岑妈身上贴,被她捏着手臂往后推:“别靠过来,你现在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一身的泡泡……切,什么话都不跟妈妈讲。”
“我怎么不和你讲了,你的事情不也不和我讲嘛。”岑淑慎把脸转向岑妈,脸因为趴在小床上被压出了一圈红痕,不满地倒打一耙。
岑妈把头拧过去不理她。
“哎哟,轻点。”
岑淑慎和岑妈舒舒服服地趴在温热的小床上,一人旁边站了一个雄武的阿姨,因为搓澡阿姨已经细心地在透明的一次性膜下面泼了一圈热水,趴在上面有种趴在水球上的惬意感,duangduang的。
一把接一把的泥从身上蜕下,温热的水浇在身上,每个毛孔似乎都舒张了开来,岑妈也忘了自己要问闺女什么,岑淑慎喊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自在地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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