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心中一紧,上前道:“何事如此匆匆?”
钱坐堂面带急色,“菱花姑娘,您快去瞧瞧那人!”
菱花瞳孔一缩,“怎么了?”
钱坐堂道:“今日我按照姑娘的吩咐减少了雪蛛的食量,但是奇怪的是,那位公子并无好转,反倒是,加重了病情!”
菱花跟着钱坐堂快速往前走着,听到此处,心中亦奇怪不已,“快带我去看看。”
“姑娘,我十分担忧这位公子,之前那位乃是轩辕山的大小姐,咱们惹了,这位瞧着来历也不俗,若是因此挂了,我们该怎么办?”
菱花眉心一蹙,语气却满是笑意,“钱坐堂不必担心,主子这么做自是有主子的道理,不会殃及池鱼。您看,如今刘坐堂不是好好呆在黑市嘛!之前不过是权益之计,此人的安危我会一力承担。”
钱坐堂听此,稍稍松了口气,“我等倒是并非不信任姑娘,只是我们黑市人单力薄,若是直接与仙门对上,必然是得不偿失的。况且主子最近的做法我等也颇为不解,若是老主人在时……”
菱花听此,忽地郑重道:“钱坐堂,此事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对旁人言!无论如何,老主人已然不在,既然黑市如今奉新主,以往的事儿便再不能提!”
钱坐堂听懂菱花话中意味,脸色大变道:“是是是,是我唐突。”
菱花淡淡“嗯”了一声,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偏殿。
此处偏僻,并无烛火,四周黑漆漆的,连月光都十分吝啬。
菱花立在偏殿的殿门前,钱坐堂眼观鼻鼻观心,悠悠伸出指尖,白皙的指甲缓缓伸长,竟变得殷红不已,接着“呼——”的一下在指尖现出一簇蓝火。
这当,映着幽幽蓝火,菱花只觉眼前的钱坐堂面容似鬼,骷髅尽显。
这念头一起,她又觉得可笑,定睛再看,却知瞧见钱坐堂一张胖乎乎的大脸,脸上笑吟吟的挂着和善。
“进去吧。”
钱坐堂将殿门打开,菱花走了进去,他复将门合上。
菱花甫一进入,只觉浑身冰冷,脚底发麻,她轻轻呼出一口寒气,只觉瞬间进入了雪天冬日。
天山雪蛛生存环境阴冷潮湿,边城本不适宜它生存,但是黑市又极为需要它。
因此,她布置了与天山相似的生存环境,才得以让天山雪蛛能够在此处存活下来。
菱花借着外头的蓝火,扫了在殿中摆了一周的大木桶,方才瞧见正中那个露出一颗不大不小头的木桶。
她上前几步,瞧见了顾逸卿瘫坐在木桶之中,袒露上身,面上身上皆挂了一层薄霜。
他的面色惨白,但肌肤比面色更加惨白。
木桶之中的雪蛛仍在不断的爬行,菱花趁机将他的手腕拿出,刚一捏上,忽觉指尖发麻,冷的发麻。
菱花镇静神情,喃喃道:“公子,你不能死!你的朋友已经来了!”
菱花的手十分温热,这股温度快速从顾逸卿的脉络传遍全身,那层薄霜缓缓消融。
这当,本趴伏顾逸卿的肩颈啃食的雪蛛忽地浑身抖了一抖,快速往木桶底部爬行而去。
菱花趁此机会,直接将顾逸卿从木桶之中捞了出来,放到床榻上用云被裹住。
听到屋内动静,钱坐堂颤巍巍的立在窗棂下道:“姑娘,好了吗?”
菱花抿唇,瞧着四肢僵硬的顾逸卿缓缓恢复,不由得松了口气,“尚可。”
话音刚落,寂静的偏殿之中忽地响起了一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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