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手腕一翻,握着树枝就朝那人攻去。
曲行霜猝不及防,一个没稳住,踉跄了一下,幸好被容寻之扶了一把。
眼看那边斗得难舍难分,容寻之举起先前被江鹤亭拧折的右手,轻声细语:“小友,劳驾帮我正一下位。”
江鹤亭那一下本就没有下死手,只是小脱臼,可惜容寻之左手被废使不上劲,只好让曲行霜搭把力。只听“喀拉”一声,活动了一下,很快他的右手就恢复了正常,取出折扇加入战局。
占青跟江鹤亭单打独斗就隐隐落了下风,再加上一个容寻之就更加吃力:“怎么回事啊江秋,身是玄玉宗的人,死是玄玉总的鬼,自己人不帮怎么还帮着外人呢,还有你容寻之,亏你还是仙门长老,现在是在做什么,以多欺少还有没有名门正派的风度?喂!喂!喂!”
江鹤亭充耳不闻,一树枝抽在他背上:“聒噪,闭嘴。”
“哎呀——”
果然打不过,占青心道。
江鹤亭抽了容寻之的缚灵锁扣在占青手上,想了想又拆了占青的腰带,不顾他声嘶力竭的挣扎,把人捆了个结实。
“你干什么啊江秋,别绑我啊,好歹我们也是一起给尊上效力的交情……哎,痛,你下手轻点哇!”
江鹤亭忍无可忍:“小曲,镰刀。”
话音落下,散发着血腥味的刀锋就抵上了占青的脖颈,占青眼珠转动,对上曲行霜面无表情的脸。
刚才注意力一直都在江鹤亭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看他身边这位小姑娘长什么样。占青明显愣了一愣:“你,你不是那个谁……”
管他是哪个谁,曲行霜一团布塞进了他嘴里,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一安静下来,容寻之却紧跟着开了口:“二位,我有点不明白,这人刚才说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他又转过身,表情古怪:“他说的尊上,不会是指引祟封念吧?”
江鹤亭打结的动作微顿,继而又飞快打上死结:“玄清门的令牌是你确认过的,魔修狡猾,口不择言起来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容长老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是这个道理,容寻之细细一想,但还是心有顾虑,正要再说什么,巨大轰鸣声却陡然响起——
石门轰然倒塌,碎成无数细石,飞旋尘灰渐渐消失,一个劲瘦修长的影子现出身形。
那人影一手扶着负生剑,唇角略微勾起,目光在捆成粽子的占青身上扫过,无视其求救般的眼神,直直望向江鹤亭。
“做的不错,江秋,”封念看上去心情很好,盯着江鹤亭眉头紧锁的模样,故意道,“仙门世家之人都是一帮废物。你看,这不是很容易就取到了他的信任么?”
陷落
偌大的石室里,氛围登时诡异起来。封念说完这话,好整以暇地倚站在巨门边上,一副无比欣赏的表情。
占青挣扎起来,泥鳅似的蹦跶了一下,可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曲行霜被江鹤亭挡在身后,鼻间嗅到一丝淡淡的花香。
“原来是这样……”容寻之表情难看,“难为你们如此布局,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手腕上的伤又开始痛了,腕骨似乎都碎成了齑粉,无名火气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反正身边群狼环伺,便睨一眼江鹤亭,又望着封念:“怎么,难道鄙人就这么值钱,居然有幸让引祟亲自过来?”
石室之中一时静谧的可怕,封念先是挑一下眉,轻轻“嗯”了一声,幽幽道:“你是?”
他眉目很是和缓,没有挖苦,连疑惑的眼神都很浅淡,似乎只是随口问起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江鹤亭待在施瑶的墓碑边上,头一遭觉得这里真是块风水宝地,阴风阵阵的,静得吓人。
前呼后拥了半辈子的容寻之估计也没想到封念会来这么一下。他想过封念是为了拿他威胁上官清也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也想过是为了他所知的情报才特意派人接近他,连容家绝世蛊毒都想过一遭,万万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谁。
封念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同他开玩笑,容寻之眉头紧锁:“你既然不认识我,又何必煞费苦心派他们出来,装模作样地来救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封念漫不经心地挽了一下剑,抬眸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一道掌风将容寻之掀飞出去,重重的撞上了不远处的桃花树。
山洞中设有简单的阵法,这些花木常年累月地盛开,不分昼夜,也不辨四季。
桃花树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花雨,兜头洒了容寻之一身。
巨大的威压之下,他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有几滴飞溅在扇面上,染红了一小片。
封念从善如流的一收手,负手而立,笑眯眯地:“有时候真觉得本座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连你都敢这样跟本座说话。”
他虽然嘴角噙着笑,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视线紧盯着江鹤亭赶忙搀扶起容寻之的手,在看到江鹤亭毫不犹豫地给容寻之疏送灵力时,嘴角一点点落了下来。
这么关心他做什么?容寻之有什么好的。
趁着身边没人,占青赶紧往封念的方向狂奔,双手被绑在身后,险些一头扑倒在地,结果一抬手,对上了封念看死人一般冰冷的眼神。
占青颤巍巍地抖了抖,发出“呜呜”地声音。
很快,他就发现封念这个饱含杀气的眼神不是给他的。
因为下一刻,绑缚在他身上的绳子断为两截,掉落在地,占青赶紧摘了口中的布团,朝封念行礼:“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