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理解。床铺边上贴着名字的,唐同学你睡我上铺。”路坚笑呵呵的给唐植桐指了一下床铺,然后转头给窦永昌使了个眼色。
“哎呀,瞧瞧我这张嘴,土包子没见识,伱们多担待,多担待!来,唐同志,抽烟抽烟。”窦永昌接到路坚的眼色,也反应过来,赶紧掏出烟来散烟,找补道。
“谢谢,我今年20岁,得称呼两位老大哥吧?”唐植桐将打包好的被褥细软放到自己床铺上,接过窦永昌的烟,熟练的掏出自己的火柴给两位舍友点烟。
“喊我老路就行,我俩都快三十了。”路坚笑呵呵的说道。
“那个,弟妹快坐,刚来东西也不全,你们带杯子了吗?我给你们倒杯水。”窦永昌拎着脚边的暖瓶,热情的说道。
“好嘞,谢谢窦大哥。”唐植桐仗着身高优势,踮起脚尖,从被褥中掏出一个搪瓷水杯,递到窦永昌面前。
“嗐,客气个啥,都是同学,不用喊哥,喊我老窦就行。”窦永昌接过水杯,倒了小半杯停下,咣咣水杯,直接泼到地上,又倒了大半杯递回给唐植桐。
“别,我还是喊你窦大哥吧。”唐植桐听到后避之不及,连忙摇头婉拒。
小王同学明显听出来了,捂嘴笑出了声。
“咋?我说的不合适了?”窦永昌有种直觉,小唐爱人这一笑跟自己有关,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没啥,“老窦”这个词有点歧义。”唐植桐看路坚同样不明白,就开口解释道:“在广省那边,当地人称呼自己的父亲为老豆。”
“哈哈哈,感情你占了我两天便宜。”路坚听后笑出了声,指着窦永昌说道。
“我哪知道还有这么一说?得,你们以后直接喊我名字,这总行了吧?”窦永昌回过味来,哭笑不得,姓氏是老祖宗给的,也不能因为这个改名,只能在称呼上改变一下。
“谁让咱国家方言多,发音相似呢。”唐植桐也跟着乐呵,称呼这种事情,南腔北调,确实容易误会。
“没事没事,不知者不罪嘛。”路坚依旧是乐呵呵的,没有丝毫不快的样子。
经过这么一打岔,三人哈哈一笑,关系拉近了不少。
“小唐啊,你是高考考过来的?”聊了一会后,路坚试探的问道。
“不是,单位选我过来委培。”唐植桐直言道,现下不是十多年以后的那几次高考,那时候别说拖家带口上学,听说都有挺着大肚子报到的,现在的大学绝大多数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
“老路,你看,我说啥来着,咱们宿舍肯定都是过来委培的。”唐植桐的话印证了窦永昌刚才跟路坚说道观点,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
“别急嘛,还有好几个同学没有来呢。”路坚也不恼,笑呵呵的跟唐植桐解释了一番。
路坚和窦永昌已经来了两天了,这两天逛了校园、下了棋,对新舍友也充满了期待,就稍稍的分享了一下他们个人的猜测。
窦永昌认为舍友肯定都是过来委培的,而且也是各地的骨干人员。
路坚则认为不会那么凑巧,因为对门220寝室报到的新生都是高考过来的,那219就存在混合宿舍的可能,而且委培人员也不会是来自全国各地,只是附近部分省份。
“不是全国的都来吗?”唐植桐觉得混寝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委培总不能只来一部分省市人员吧?
“这个还真不一定。除了北邮,其他地区也有邮电学院。”路坚不急不缓的说道。
“哎?还真是。”经路坚这么一说,唐植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唐植桐之前的时候没有往这方面想,总以为邮编的全国推广培训人员全部来四九城,那委培肯定也是如此,但他忘了其他地方也有邮电学院了。
就目前来说,国家对邮电系统非常重视,全国各地共有五家上规格的邮电学院,分别是北邮、南邮、重邮、西邮、长邮,各自有着自己的专业特长及负责范围。
除了这五家,还有个“邮电科技大学”,邮电科技大学的规格要比邮电学院高一些,是去年批准成立的三所科技大学之一,另外两所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中国医学科技大学。
由于宿舍人员并未来齐,三人聊到饭点,路坚和窦永昌的猜测也没得到验证。
“小唐,小王,到午饭时间了,一起去吃饭吧?学校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路坚看了一下手表,提议道。
“两位老大哥去吧。我没转粮食关系过来,把铺盖收拾一下,一会就走。等后天下午再过来。”唐植桐站起身来,将过道让出来。房间虽然面积可以,但摆上课桌后,过道就狭窄了。
“那我们后天见。”路坚和窦永昌拿上饭盒,带上钥匙出了门,将宿舍留给唐植桐和王静文两口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然要做些什么。
刚才有两位老大哥在,小王同学也没好意思爬上去给唐植桐整理铺盖,这会没人了,正好收拾一下。
唐植桐也走到窗户边,往外面打量。
周老师给唐植桐安排的宿舍和床位还是不错的,宿舍朝阳,床位也是不容易脏的上铺。
宿舍内有暖气片,估计冬天挨不了冻。
要说缺点的话,可能就属这个窗户了,窗户外面没有阳台,洗衣服、晾晒被褥可能会麻烦一点,只能在外面扯上两根铁丝凑合着用。
但这对唐植桐来说这都不是事,因为走读嘛,根本用不上这些。
除了粮食定量以外,还有一个次要原因让唐植桐决定不住校,他不确定这些舍友里面有没有人睡觉磨牙、打呼噜。
唐植桐上辈子前前后后睡了七年宿舍,舍友中不仅有磨牙、打呼噜的,还有不讲卫生的,袜子甩墙上能黏住都不带洗的,那个味道就甭提了。
更有甚者,哪怕有自助洗衣机,却四年一次被罩、床单、枕巾都没洗过,颜色由浅蓝色染成了油黄色,那颜色和味道,唐植桐能记一辈子。
这种经历有一次足矣,唐植桐不想再重复体验,还是回家搂着香香软软的小王同学安寝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