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番茄酱最难的不是原料来源,而是储藏设备!
从史家胡同出来,唐植桐骑上自行车往西走,来到小酒馆。
上次从这边打酒时借用了一个酒瓶,第二天从押运科回家的时候,唐植桐就还给了何佩兰。
“何姐,早啊。”小酒馆虽然已经开门,但这个点还早,没有人喝酒,只有何佩兰在打扫卫生。
“吆,弟弟早,过来坐会。”何佩兰看唐植桐不像是打酒的模样,将刚才擦干净的长凳往唐植桐那一推,客气道。
“谢谢何姐,我今儿来可不打酒。”唐植桐没客气,坐在凳子上,打预防针,试探着何佩兰口风道。
“嗐,过来干嘛非得打酒?陪姐姐聊会天也是交情,是这个理吧?”何佩兰将抹布放在旁边桌子上,自己在脸盆里洗了把手,坐在了唐植桐对面。
“嘿嘿,要不说还是何姐敞亮呢。”唐植桐给何佩兰竖个大拇指,称赞道。
不知什么原因,很多人对这个年代有刻板印象,觉得一声令下,就全部合营了,根本没有私营生存的空间了。
其实,这年头还真有,但像何佩兰做的这么好的并不多见,她这能时时有货源,而且营收踩着线,达不到派驻代表的门槛。
“少给我戴高帽子,啥事?说吧,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脱。”何佩兰不光情商高会说话,性格也很飒,言语上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我想买些瓶子,带塞子的那种,过来跟何姐寻个门路。”唐植桐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就这事?”何佩兰疑惑的问道。
“昂,就这事。”唐植桐点头,非常诚恳。
“我还当啥事呢,这事值当的你专门跑一趟?用几个?直接从我这拿。”何佩兰说话不仅大气,而且爽利,用来作什么一句都没问。
“唉吆,谢谢何姐。我用的多,二十来个,而且一时半会也没法还,这才过来找您打听。”唐植桐听后很感动,给何佩兰拱了拱手,补充道。
“没事,二十来个还行,我这还能拿的出来,我找一下进货单子,你照价给钱就行。”何佩兰说着,就起身往前台去找单子。
“何姐,甭找了,我还能信不过您?您真给我进价我也不敢收不是?”唐植桐赶紧出言相拦。
“嗐,客气什么。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弟弟呢。我是有办法能拿到瓶子,但这东西损耗不大,你这一下子帮我清了库存,我正好有理由再过去找人家。关系关系,不走动哪来的关系,伱说是不是这个理?”何佩兰嘴上说着,手里没停,从一沓单据里找到了进货单,拍在了唐植桐面前。
“何姐敞亮,那我也不矫情了。以后有用的着弟弟的地方,您开口。”唐植桐暗道何佩兰老辣,自己也义薄云天的说着敞亮话。
老话说“宁借钱不借路”,何佩兰没直接说不给唐植桐介绍人认识,但也没有不给唐植桐面子,不仅满足了他的要求,说话也让人舒服,而且价格给的还是进价。
何佩兰这种人识情知趣,大事不一定能帮得上,但小事上嘛,唐植桐还是很乐意跟她合作一把的。
何佩兰给唐植桐找来个麻袋,帮着他把酒瓶、皮塞子都放进去,贴心的不要不要的。
唐植桐从小酒馆拎着麻袋出来,若不是骑着自行车,肯定会被认为是收破烂的。
小酒馆里用的酒瓶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酒瓶,而是生理盐水瓶,唐植桐小的时候有个地方称呼,叫“盐水瓶子”。
现在也只有这种瓶子是带皮塞的,酒瓶子都是一次性封口,开启后就没法密封了。
盐水瓶子不仅可以用来存番茄酱等需要长久存储的东西,还能在寒冬腊月里灌上热水,塞进被窝。
凡是被盐水瓶子滚过的地方,都是热乎乎的,但又因为太烫,本来不敢用脚去碰,实属痛并快乐。
而且第二天,还能用盐水瓶子里的水洗脸,非常平易近人的一瓶多用。
唐植桐空间里西红柿,现在瓶子也有了,但他并没有往回走,而是将麻袋挂在自行车前杠上,继续往西骑。
唐植桐打算去找一趟马克俭。
在家自制番茄酱,需要考虑到口感,不用重糖重盐,再加上没有冷藏设备、消毒也没那么彻底,也许还没等冬天开启,番茄酱自个儿就变质了。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唐植桐想去问问马克俭能不能搞到柠檬。
听说柠檬汁加盐能生成一点点柠檬酸钠,具体多少量,唐植桐也不清楚,但以前这么做过果酱,不仅味道好,而且起码能存半年。
走远一点,唐植桐抽机会将麻袋扔到空间,然后一路往西。
麻三哥家和单位不远,由于唐植桐不知道他今天上不上班,但想着才结婚三个月的新人,在家的可能性大一点,于是先照着家里找了过去。
不出所料,马克俭、王雁都在家。
这是唐植桐第二次来马克俭家里,院子里比上次来的时候绿了很多。
王雁很热情,唐植桐上次给带回的小老虎都成活了,而且成功创收,再加上成年虎的病逝,也换了不少钱,她工资提了一级……
闲聊了一会,唐植桐说明了来意。
“柠檬啊,食堂还真有。你在这坐会,我去你问问。”马克俭没二话,当即就起身回单位落实。
“三哥,我跟你一块去。”唐植桐避嫌,也跟着要往外走。
“一会回来吃饭,我做菜,你俩喝两盅。”王雁安排道。
“嫂子,您别忙活,我一会回去还有事呢。”唐植桐说完,拉着马克俭出了门,俩人少不得一番推让。
鉴于供应问题,留饭票将成为一项朋友交往的底线,饭点不串门更是即将成为一种特殊时期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