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不例外,张桂芳提议包饺子用一个,剩下的依旧是存起来。
假如方圆没有靠山,假如自己没有郝仁援手,那在里面的恐怕就是方圆和自己了。
搜完南瓜,接下来就是用菜刀再横着拦上几刀,将南瓜丝切成粒,这时候就可以用来调馅了。
张桂芳活完面,将南瓜皮和南瓜瓤收拾利索,皮直接洒在鸡圈里喂鸡,瓜瓤在摆在窗台上,等晒干了稍微一翻炒,留着给孩子驱虫。
这种器具在后世被封为“擦丝神器”,有各种不同的孔径、规格,不仅走进了千家万户,甚至很多菜馆都在用。
“好嘞,圆哥,那我先回去了。”唐植桐没在废话,打招呼后,从方圆办公室退了出来。
“行。明天带上五六半,在那边注意安全。”方圆嘱咐了一句,但这次没有把自己的大黑星给唐植桐。
“不用,妈,就两顿饭,我明天从食堂买几个馒头就行了。”唐植桐把张桂芳给拦下,又不是出去好些天,不想让她忙活。
由于多次练习,凤珍、凤芝包饺子的手艺越来越好,张桂芳也终于不再反对她们参与,反而主动拉她俩参加,这样效率能提高不少。
擀皮是个技术活,不仅要快,还要眼神好,看着桌面上哪位消耗的快,就得及时将饺子皮甩过去,饺子皮擀出来后不能多放,否则粘合性更差。
王静文闻言,静音了,没有再说什么,丈夫已经把好几百块钱都交给了她,再自己留个十块八块的买盒烟也属于正常,她不是那种不给老公留零花钱的女人。
在肉的加持下,这顿南瓜饺子要比押运科包的水饺好吃,凤芝吃的都快赶上凤珍多了。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唐植桐今晚喝了一茶碗,二两酒。
吃完饭,看到凤芝吃撑的模样,唐植桐一把把妹妹薅过来,给她揉了一会肚子,顺着肚脐眼顺时针方向揉。
现下没有吗丁啉,山楂也不能跨季保存,而山楂丸是需要花钱买的,所以揉肚子成了百姓家应对孩子吃撑后的惯用做法。
虽然唐植桐空间里有山楂,但没法拿出来,因为解释不了来源,所以唐植桐打算过阵子去找张若箭取酒的时候再捎带着要些山楂丸,给两边家庭四个小贪吃鬼备着。
若是工人家庭的话,从自己单位买山楂丸基本是不用花钱的。
这年头的工人地位非常高,不仅工人本人可以享受公费医疗,全家也能享受,只是报销比例稍微低一点,然而唐植桐和王静文的工作单位都属于行政单位,家人享受不到公费医疗,所以山楂丸只能自费购买。
晚上睡觉之前,唐植桐犹豫再三,从床底下拿出了在椿树胡同喝剩的半瓶酒。
丈母娘疼女婿,不仅让王静文带回来了两瓶未开启的,连喝剩下的也让她了回来。
一如既往,这两瓶半酒都是“茅苔”,属于55年之前出厂,如果存上几十年,妥妥的高品质理财产品,当然,前提是未开启。
“你找酒干嘛?”小王同学躺在床上,看着唐植桐倒腾,开口问道。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明天晚上我自己喝上一杯,能睡个好觉。”唐植桐的谎话张口就来,找张新平办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唐植桐前面都说了去廊坊,这一会更是不能把真实目的说出来。
“德性,快睡吧,明天还要出差呢。”小王同学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实诚的攀了上来。
有些事是短期内无法改变的,就比如王静文的原生家庭影响,在她听来,唐植桐刚才的话就是表明明天没人陪。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第二天一早,唐植桐在上班的路上路过花市小酒馆的时候,敲开了何佩兰的门。
“何姐,不好意思,这个点敲门,影响您休息了吧?”尽管唐植桐想着打酒,但该有的礼貌寒暄一点都没少。
“都几点了,我还休息?我得谢谢你提醒我开门。”何佩兰有着小商人的本分,来者都是客,笑脸相迎,笑呵呵的回应道。
“嘿嘿,我想打一斤八王坟的白酒。能借您个酒瓶用用吗?”唐植桐笑眯眯的问道。
“嚯,打酒不带瓶的可不常见。”何佩兰同样笑脸回应,嘴上开着玩笑,手上却半分也没慢,麻利的拿个空酒瓶,给灌了一斤。
“谢谢您呐,走得急,忘带了,明天给您还回来。”唐植桐看着何佩兰熟练地打酒,开口应承道。
“不着急,啥时候有空路过了再给我就是。”何佩兰当着唐植桐的面,在一斤之余又多打了一小提酒进去。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现下瓶装的商品少,大部分都是散酒、散油。在老一辈商贩操守里,紧打油慢打酒是对客人的照顾,给客人留个好印象,也能让客人尽可能的再次照顾自己的买卖。
油由于比较粘稠,紧打,也就是动作快一些,能让挂在油提子上的油归客人。
打酒也是同样的道理,慢打,能尽可能的减少酒提子里的酒花,给客人多打一些。
现在嘛,销售渠道单一,扣除上面规定的损耗,那慢打油紧打酒多出来的就归门店,这也是为何销售员吃香的原因之一。
“唉吆,何姐,给多了。这是开门做买卖呢,可不能这样照顾。”唐植桐看在眼里,嘴里客套着。
何佩兰确实是多给了,但由于是紧打酒,前面两个半斤的酒提子里有酒花,后面再追加一个一两的酒提子,给人的感觉是多给了一两,其实不到一两,属于商业操作的小技巧。
“没事,以后你多往姐这边跑两趟,照顾一下姐的买卖,姐就什么都有了。”何佩兰把话说在明处,爽朗的性格,欢快的语调让人生不起任何反感,甚至感觉如沐春风。
“得嘞,只要我打酒,肯定往您这来。”唐植桐痛快的应承道。同样的东西,这边服务态度好,花同样的钱,自然是先往这来。
“那姐可盼着了。”何佩兰麻利的用皮塞子塞住酒瓶,递给唐植桐。
“您就擎好吧,我肯定来。何姐,多少钱?”唐植桐接过酒瓶,装进包里,掏钱付款。
“一块三毛七。”何佩兰开口报价道。
“何姐,这不对吧?酒瓶不要押金?”唐植桐一边点钱,一边问道。
“街里街坊的,要什么押金?我还能信不过弟弟你?”何佩兰笑呵呵的回道。
“得嘞,谢谢何姐。您点点。”酒瓶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份信任和亲切让人倍感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