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随意坐在了比沈初雪矮一阶的地上,勾着沈初雪手指把沈初雪的手牵过来,借着照明符的火光,更加清晰地瞧清楚伤口上的灰尘和深陷进去的小石子。
沈初雪大概也看见了,下意识想要把手收回去。
江浪又把手拉了回来,低声提醒,“别动。”
沈初雪知江浪是愧疚,便安慰,“无事。”
“有事。”
江浪道,“我心里过意不去。”
顿了顿,他又添了句,“也放心不下。”
沈初雪不再开口。
江浪撩开衣袍,撕了里衣一角,捏在手心,轻轻擦去沈初雪伤口上的脏污之物。
沈初雪极能忍疼,哪怕如此,也依旧能面不改色,甚至于连呼吸都未曾乱一下。
直到江浪问他,“你为什么也跟着我掉下来了?”
明明沈初雪可以独善其身的,偏偏就跟着他一起下来了。
很难让江浪心里不升起些期待。
沈初雪眉头蹙起,似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之后才是不紧不慢地回答,“你是为了帮我才进山洞的,我不能看着你遇到危险而置之不理。”
“哦。”
江浪听着习以为常,但又有些不高兴,他没好气地道,“原来是因为责任心啊。”
“……”
“道君还真是菩萨心肠呢,对谁都这么好。”
“……”
“是不是换条狗跟道君你进来,不小心掉下去了,你也会照样不顾一切地跟着去?”
“……”
江浪的话似乎越到最后越变了味,迟钝如沈道君也从江浪的话里听出了些许怒意。
沈初雪想不明白,只能直截了当问江浪,“你在生气?”
江浪冷哼一声,赌气道,“我没有生气。”
沈初雪明显松了一口气,“没生气就好。”
闻言,江浪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闷得厉害,干脆是破罐子破摔,“你在意我是不是生气干什么?”
沈初雪表情很平淡,瞧不见半点波澜,长长睫羽像扇子一般散落在那一双眸子前,语气也似他神态一般平静,“不知缘由,只是不想你生气。”
很轻的一句话,没有半点重量。
落在江浪心底不由慢慢泛起涟漪。
空气也开始变得暧昧,江浪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了些,他抬眼去看沈初雪,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试探性地问道,“他们说,唾液可以疗伤,你信吗?”
沈初雪手指慢慢地蜷缩而起,提醒道,“不可道听途说。”
沈初雪并没有很强硬地拒绝,这让江浪逐渐地大胆了起来,他伸手撑在地上,朝沈初雪一点一点地靠近,最后小心翼翼地握住沈初雪另一只手,轻声道,“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是道听途说呢?”
“我们试试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