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吧。”
喻姝从未看到过眼前的路,她一直不知道路在何方。
她能做的,就是把控好自己,管住自己。
“你害怕了?”季清泠再问。
她得弄明白当年的事儿是完结了还是进行中。
“是。”
喻姝想不出自己勇敢的理由。
季清泠低眸用小勺子搅和了两下,有混沌的疑团从心底渐渐升起,嘴角蕴了一点怜悯与同情之色。
“那个人,还在纠缠你吗?”
此言一出,喻姝的心神彻底动荡了,不过她看起来很从容,那是她练习过很多次的场景。
总有一天,她需要面对审讯。
需要面对这一切。
“没有了。”
季清泠静静凝视着她,心下叹息。
或许物理客观上没有了,但精神世界,一直在苦苦挣扎。
“需要我或者他帮你吗?”她罕见地真诚。
抛开她今后可能的身份,仅仅是从一名政法工作者的角度,季清泠对遭遇这些事的女性充满同情。
喻姝只感觉天快塌了。
多么可笑。
她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且极有可能被厌弃的女性长辈身上,得到了在亲生母亲地方没有的待遇。
她其实更希望,这句话是她的妈妈问她的。
比起被婆婆喜欢,她更希望妈妈爱她。
信念摇摇欲坠的关键时刻,她想起了周演。
她怎么可以动摇?
那是她一个人的事吗?
是她一意孤行做出的决定。
他却毫不犹豫地成全了她,背上了人世间最沉重的罪孽。
“您可能帮不到了。”喻姝努力含着笑,可眼里的苍茫和疲态彻底出卖了她的内心世界。
季清泠忍住蹙眉的动作,喝了一小口咖啡。
当年的事,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她不禁思考起阎仕淮恶意满满的提醒,喻姝在遮掩什么?
她没有往死胡同钻,得知的条件和信息太少,她是决计猜不出什么的。
她现下只关心一件事:“你准备骗他吗?”
“我其实骗过了。”喻姝嘴唇微动,眸中似有泪花闪现。
季清泠闻言一愕,仿佛是叹息:“他最恨被骗。”
喻姝并没什么触动,早在‘李代桃僵’的那天晚上,她就明白了,他要是哪天知道事实,知道王越没有强迫过她……
他们就可以分手了。
“我没想过和他结婚。他当年因为也是抱着消遣的心态与我生了关系。”喻姝不想骗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完美的母亲。
她在这一刻和阎仕淮的心情别无二致。
上辈子要积多少德,这辈子才能有季清泠这样的妈?
你没有动摇过吗?
季清泠差点脱口而出,又不免怆然。
不是不喜欢郁拾华,恰恰因为喜欢郁拾华,才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心和念想,免得拖累旁人。
“我不好给我儿子开脱。他这些年对你,确实不好。”季清泠完全就事论事,性别反一反,她估计已经把人绑到国外了。
“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他这段日子,很像样子。
没人从一开始就能看清自己心意。
而感情的属性使然,很适合在日常相处的一点一滴里培养。
她相信郁拾华绝对‘偏离’了最开始的航道。
“你和他一样吗?”季清泠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