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耐心一些,让他心甘情愿的。
直到俩人吃完饭,沈季沐浴完出来,一进卧房就看到了被放到炕桌上的那几个小陶瓷瓶子,他立刻拿起研究了起来。
——这是什么?
沈季随手拿起一个,观赏了片刻这个玲珑可爱的线条色彩后,扭头朝外面高声询问:
“三哥,这几个小东西是你的吧?怪有意思的,我能打开看看吗?”
浴桶里氤氲的水气中,蒋锋愣了一下、继而坚定地回答:“随便看,就是买来用的。”
沈季得到了允许,立刻拔开瓶塞,顿时一股幽香飘了出来——嗯、应该是桂花味吧!嘿、油脂么,三哥真逗,他做什么买女人用的头油啊?
天真的沈季,此时根本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只是想到了他的娘亲年轻时也喜欢用一些头油、香粉什么的,梳妆打扮一番。不过没这个香、没这个精致罢了。
咦?这、这难不成是送给哪个姑娘家的?
沈季把玩了半天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立刻让他的脸完全黑了,气得僵直身子盘坐在炕上,还特地把马鞭握着严阵以待。
等蒋锋洗好出来后,回屋看到的就是沈季气呼呼的样子,炕桌上全部的陶瓷瓶子瓶塞都被拔掉了、歪七扭八地堆放着,沈季一挥手里的鞭子,气愤地质问:
“说!这些头油买来是准备送给哪个姑娘的?你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蒋锋呆住、而后忍不住失笑,他过去把沈季紧紧握着的马鞭夺过来,随手拿起一瓶脂膏,凑过去咬着沈季的耳朵说:
“小季,这不是头油……这是买来咱们自己用的……”
沈季纳闷:“咱们都是男的,要这么香喷喷做什么?不像话!”
蒋锋伸手抱住他,在满室的芬芳中,低沉地说:“来、三哥告诉你,这个该怎么用,你靠过来一些。”说完就吻了下去,虔诚又激动。
“……”——啪!拉灯!
他们足足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才熟练掌握了这脂膏的用法。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那位爷应该快回去了吧?”
“嗯,迟早的事,开春祭祖……估计早就急得不行了。”
穆东认真拿帕子擦拭腰刀的手不停、怅然感慨:“边疆苦寒,勋贵哪里待得住,也就军中那一位特别一些。”
段靖光盘膝而坐、肩宽背挺拔,隐晦地笑:“你说他啊,一开始可是逃难过来的,不过嘛……这些年也算是扎根了。”
穆东把帕子一扔、比划了几下腰刀,欣赏了一下那闪烁渗人的冷光,满意地颔首。他轻声赞扬:
“自从七爷在贺州扎根以来,咱们的粮草物资可是没再缺过了,还一年比一年及时妥当,这个可真是没得说。”
段靖光举起酒囊呷了一口烧刀子,侧头思忖了片刻后附和道:“那倒是,小时候年年看着我爹为军粮饷银发愁,折子是一道道往上递,可就是得不到个准话!唉……这几年好过一些了。”
自从半月前跟金国小战一场之后,穆东和段靖光又并肩上阵了一回。俩人都默契地选择忽略了之前尴尬的那回事,只能当作没有发生过——不然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可怎么过?
“老将军大寿,可收到了什么风声没?”穆东将腰刀入鞘,神色淡淡地询问。
段靖光有些讥讽地嗤笑:“还能怎么搞?咱们的知府大人早就忙得四蹄朝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老子做寿呢,哼……”
穆东忍俊不禁、拿起酒杯和义兄碰了一下:“行了,有人帮忙操办总比没人帮忙的好,况且老将军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俩人忙完公事正在闲谈时、门口值守的士兵进来禀告:
“副将、参将,蒋锋蒋参将来见,就在外边候着呢,您们看是……?”
段靖光低头喝酒、表示这事儿与我无关,肯定不是来找我的。
穆东神色如常、温和道:“快请蒋参将进来说话。”
蒋锋被沈季用心照料了那么些天,又得偿所愿,气色甚好、英姿勃发,行走间衣角翻飞带起一阵微风,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面带微笑着走进来。看见段靖光时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恭敬行礼:
“卑职参见副将。”
“快快请起、大家都是兄弟,往后私底下用不着这么客气了。”段靖光笑容和煦、此时显得极为平易近人。
——都是兄弟?哪门子的兄弟?
蒋锋依言站起,心下觉得好笑:副将您位高权重,口头上说说兄弟罢了,谁还敢真当你兄弟?你图的什么、我可是连大舅子都没弄妥……
“穆兄,这个是沈季托我交给你的东西。”蒋锋的态度跟之前比起来愈加的恭敬,因为他跟沈季已经把该办的事情都办过了,那眼前这人就是再正经不过的亲戚。虽说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没有三媒六聘,但情到深处、这些也都没放在心上——那一夜之后,俩人已经存了百年好合、相伴到老的决心。
“有劳了。”穆东淡淡道谢、伸手接过。他见到蒋锋,神色总是无法彻底自然,他心里总有些不待见——这个五大三粗的同僚居然是我弟媳妇?!唉……自家小弟的眼光实在是独特得过了些。
段靖光极为关心下属,他温言询问:“蒋锋,听说你负伤了、还病了一场,现在可大好了?如果尚未痊愈,还是得好好休养才是,千万别勉强啊。”
蒋锋从来没在私下里得到过副将的慰问、简直惊愕得都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了,他抱拳郑重地道谢:“谢副将的体恤,卑职的伤都已经养好了,不妨碍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