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赶紧闪开、笑嘻嘻安慰他大哥:“知道了大哥,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里有本事去行侠仗义啊。”
段靖光静静地坐着、任由沈季在他脸上忙活着,目光不敢投向穆东,只能死死盯着沈季的白色棉袍。
正值一阵沉默时,沈季看了看段靖光有气无力的样子,探了探他脉搏、又摸了摸他的胃部,马上回头问大哥:
“大哥,你们今晚是不是光喝酒没吃饭啊?我摸段大哥的胃都是空的,倒是浑身的酒气!唉你们都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喝酒特别容易伤身,尤其是空腹喝酒,有些人喝到吐血啊你们信不信?”
段靖光立刻把促狭的眼光投向穆东:你这弟弟果真有趣儿!
穆东头疼地训斥道:“季哥儿,小点声,段大哥是客人。”
可惜当沈季化身为沈大夫的时候,他的胆子就是从前的几倍大,面对大哥的训斥他丝毫没有畏惧后退的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气壮地说:
“大哥,你出去之前我不是劝你少喝点吗?为什么要喝到这么晚才回家?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比段大哥喝得还要多,不敢让我知道、所以才偷偷洗澡了对不对?”
穆东无力解释:“季哥儿别闹了,大哥今晚没有喝酒。”
沈大夫郑重其事地劝诫:“喝酒误事,小酌怡情,喝多了伤身。但凡是嗜酒的人,胃不好、肺不好、肝不好,记性也差,很可能寿命都比正常人短啊,唉、你们都不当回事……”
段靖光看着眼前的少年忧心忡忡、极度不赞同的样子,小脸都皱成一团了,他忍笑赞同道:
“对、小季说得有道理,以后我肯定看着你大哥,坚决不让他喝多了,你看怎么样?”
“那就太谢谢段大哥了,一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不然你肚子里的酒烧心、会睡不好觉的。”沈季几下子就帮段靖光处理好了伤口,非常满意这伤患的高度配合、让他过足了大夫的瘾,自然是十分乐意帮人准备些吃的,于是他转身去灶房忙碌去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弟弟这么有意思。”段靖光压低声音,笑着跟穆东说。
穆东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回答:“他就是个愣小子,很多事情都不懂。”
“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小木头吗?再过几年自然就好了。”段靖光忽然提起了多年前给穆东取的外号,神色间是满满的宠溺。
穆东立刻就不自在了,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洗吧,浑身都是酒气怨不得季哥儿说你。”
走进灶房,沈季正哼着自己编的小曲儿忙得不亦乐乎,回头看到大哥进来,他高兴地宣布:
“我做了鸡汤面,咱们一起吃。”
“嗯,随你,季哥儿真是越来越能干了。”穆东笑着夸奖了弟弟一番,打了热水出去。
沈季把还剩了一大半的手撕鸡肉取出来,油锅里放入老葱爆香,把鸡肉倒进去煸炒,一时间香味扑鼻,再加入适量的水,盖上让它慢慢煮,就成了上好的汤底了。
接着开始用温水和面,揉好后盖上湿布稍微醒一下,从篮子里挑了半个白菜,兴致一来就切成了细长的丝。这时鸡汤已经相当浓郁了,不停翻滚着擀面、切成匀长的面条,慢慢放进锅里搅散,为了面条更加劲道、可以中途加入冷水后重新煮开,熟了以后只加盐、少许油和白菜丝就可以了。
“大哥、段大哥,快出来吃面吧!”沈季把三大海碗面条端出去,呼唤着人出来开吃。
段靖光恰好已经简单清洗了一下,浑身清爽地穿着穆东的衣服,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般不真实,听到沈季的邀请后,他笑着走了出去,却没有看到穆东。
“小季,你大哥呢?”
“段大哥先吃,我去叫他。”沈季热情地把段靖光叫过来坐下,他感觉这个人一定是饿坏了、又不好意思赶紧吃,那就我帮你一把吧!
沈季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大哥,只得拉开门探头出去看,果然穆东正站在简易的马厩前,取了草料和黄豆在喂马。
“大哥,可以吃面啦。”沈季拢着袖子哆哆嗦嗦地跑过去通知。
穆东的侧脸相当平静、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只木然地掏出黄豆给黑马吃,红马回来后就喂过了,此时正在睡觉。看到沈季出来找自己,穆东长长出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知道了,走、咱们进去,你穿得太少了。”
段靖光正站在门口处看着,三人一同回屋,在饭桌前坐下,沈季看着两位哥哥动筷子之后,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
“没想到小季的手艺这么好,你大哥真是有口福啊。”段靖光相当感慨相当羡慕。
沈季乐呵呵地邀请:“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吃食,段大哥有空跟我大哥一起回来,我做拿手菜给你们吃。”
穆东一直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沈季的肩膀以示鼓励,他吃完一碗热鸡汤面后,郁结的心总算化开了些。
吃完后,沈季被赶回屋睡觉,穆东指着西屋对段靖光说:
“靖哥今晚就去那屋里歇息吧。”
段靖光心里其实一直忐忑不安,他紧张走前一步刚想说些什么,穆东就抬手阻止了他:
“很晚了,有什么事情再说吧!”说罢转身去了东屋,准备和弟弟一起睡。
☆、花开两朵
第二天清晨,穆东和段靖光差不多同时起床,开门相对那一刻穆东不由自主别开了视线,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发白、眼眶也一片青黑,段靖光心里既心疼又愧疚,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