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一个正当花季的女孩子你是天注定要横死早夭的命是个很?残忍的事儿……林霄和罗小燕都默契地只告知了关媛媛她可能很?容易撞见鬼;有罗小燕这个极阴体质的倒霉蛋跟她同病相怜,关媛媛的感受还不至于太糟,至少林霄和罗小燕要是交代她配合啥事儿的话?,她这边能稳得住。
赶在凌晨两点之前,罗小燕把车开到了大十字的夜市一条街,拉着?关媛媛便钻进了一家慢摇吧。
这家慢摇吧人气特别旺,每晚上都要营业到差不多天亮,过了半夜一点,连订桌位都要排队。
坐进自己提前预定号的桌位里,罗小燕立即招呼经理喊男模和香槟宝贝来陪酒,又哐哐点了一堆酒水。
“我多叫几个男模和香槟宝贝陪坐,你不用放不开,把他们?当成给我们?俩壮胆的NPC就?行。”男模过来之前,罗小燕还没?忘记叮嘱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的关媛媛,“还有酒水别多喝,让男模喝,我们?俩吃点水果小吃就?行,喝多了跑厕所的话?怕有危险。”
关媛媛脸蛋儿涨得通红,吭哧吭哧地点头应是。
这边,负责关媛媛安全?的罗小燕把人带进了人气最?旺的夜场苟住小命;另一边,生前是个运动废物、死后也没?强到哪里去的彭天明,总算把巴巴托斯带到了老房子后墙下。
约定好动手的时间是凌晨两点整,只是彭天明有点儿高估了自己这具干尸的行动速度、被路上那些过于难走?的泥巴路多拖延了几分钟,总算抵达地点后也顾不上对小神兽的敬畏了,赶紧把猫放地上,再把林霄交给他的、画着?鬼画符一样阵图的复印纸展开,讨好地捧到猫面?前。
巴巴托斯嫌弃地一爪子把复印纸薅过去用嘴巴咬住,跳上院墙,翻进老房子后院。
以灾厄陛下目前对空间法则的解析和掌握,把这座房子整个儿搬运到安阳去也不是啥难事;但仆人出于担心?惊动官方的顾虑,让巴巴托斯最?好是只搬运地底下的八具凶尸……看在仆人诚恳请求的份儿上,巴巴托斯也就?勉为其难地应下了。
咬着?复印纸进了两层高的小楼,巴巴托斯随意选了个客厅比较靠中间的位置,把复印纸放到地上,抬起猫爪子向?下一拍。
幽蓝紫光顺着?复印纸上用马克笔绘制的魔法阵图亮起,下一秒——这座小两层一楼的地板、连带地板之下垂直二十米区域内所有的泥土、连带打地基时注入进地下的水泥石块、地基之下的岩石层,以及……堆在地基之下与岩石层之间,埋在乱石之中的那八具被水泥浇灌进大铁桶之中的凶尸,皆从这块儿地头上消失无踪。
同一时间,安阳市开发区北郊娄家坡水库,中心?区域某处水面?的正上方,突兀地出现了……一大块标标准准的、最?顶层是室内地板、最?下层是地壳岩石层的、高约二十米的巨型长?方体。
“噗通”一声巨响,突兀出现的诡异长?方体笔直落入水中,激起惊人的、平时在内陆水库水面?上绝见不到的巨大浪花……
这巨物落水的水声实在太大,连附近娄家寨的人都隐约听到了动静。
已经躲到市中心?慢摇吧去“避难”的罗小燕,也在皱眉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监控、疑惑彭天明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后,看到了赶在天黑前装置在娄家坡水库附近的监控探头拍下来的、巨型长?方体凭空出现后砸落水中的场景。
罗小燕的嘴巴先是张得老大,然后忍不住眉飞色舞,不愧是师父养的神兽猫,这一动手就?是大场面?——她还以为神兽猫只会把茶山路老房子地下的尸体搬过来呢,没?想到是连地基都给它掏空了!
省城老城区茶山路,人在现场、只隔着?一堵围墙的彭天明倒是没?能看到堪比特效画面?的地基凭空出现的场面?,但这功夫他受到的震撼是一点儿也没?比罗小燕少到哪里去……
神兽猫进入小两层后不久,又地出现在院子里,正用猫嘴咬着?那张复印纸,脚步悠闲地往趴后院围墙上探头探脑的彭天明走?来。
而在闲庭散步的小神兽猫身后,是不住发出“咔、咔”声响,缓缓倒塌的小两层自建房……
等?巴巴托斯再次跳上后院围墙,失去整个一楼地板连带地基、房子下面?二十米深区域内尽数被掏空的小两层自建房终于支撑不住,整个儿向?内塌陷;“轰隆隆——”一阵一连串的巨响声后,于滚滚烟尘中消失在地平面?。
也在此时,金洋世家别墅园区,某栋内部?装修极尽低调奢华的豪华别墅中,一张价值六位数、仿明清风格的千工拔步床上,躺在真丝棉被间的老道士猛然惊醒,一张面?容慈祥、仙风道骨的老脸被剧痛扭曲得五官狰狞,张嘴要喊人,没?能发出声音,倒是喷出了满口的鲜血。
老道士虽极重视养生,到底年纪大了,气力不济,从腹脏内涌出来的腥甜血液没?法子一次喷完,呛得他连咳不止,破风箱似的喘息和老狗咆哮一般的咳嗽声在整个别墅三楼回荡。
“翠……咳、咳!小翠——!!”
老道士的徒弟兼情人王素翠睡梦中听到动静,赶紧起床穿上拖鞋急匆匆赶了过来。
进门看到拨步床上老道士吐得满被子都是血,王素翠大惊失色,忙不迭上前关切地搀扶住老头儿:“师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咳、打电话?、咳咳,打电话?把人都喊过来。”还在不住吐血的老道士满脸狰狞,“不晓得是哪个私儿动了老子的风水阵,日?他先人的,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
王素翠神色大变,一面?手忙脚乱地从睡衣口袋里掏电话?,一面?紧张地道:“我的天勒,师父,这个事情都怪我,早晓得么发觉姓田啊个小私儿起反心?的时候我就?应该赶紧喊人过去盯着?点勒,都是我害师父你着?罪受喽。”
王素翠十几岁就?跟了老道士,最?了解老道士的性子,虽然白天她处理过田志高后就?已经跟老道士汇报过这事儿,是老道士不觉得一个小混混能给他找多大的事儿没?当回事;但这当口上要是她不赶紧主动背锅、反而是给自己开脱推卸责任的话?,老道士绝对会迁怒到她头上。
这种“贴心?”的主动背锅果然让正遭受反噬之苦的老道士心?头气顺了不少,摆手道:“怪不到你,也是老子安稳日?子过久了,不防备还有人敢来惹老子了。你把老三、老四他们?都喊过来,人都给老子带齐了。他吗的,是小洪出事了老子没?功夫理,让有些人觉得老子没?得牙了,都敢来摸老子的屁股了!”
扎根省城经营了几十年的老道士,手底下的人那是相当人才济济……
学完艺后不得留在省城、只能自己去外地发展的高师父,以及被老道士安排去茶山路当守阵人的洪师父,其实都只能算是“外门弟子”;真正能在高师父这里算是“自己人”的,只有他真正收入门墙、用心?培育的五人。
这五个徒弟,老大和老二没?活过老道士,已经先后过世;老三老四还在生,各有一帮徒子徒孙,平日?里各捞各的,老道士这边有任务时才会聚过来听令。
至于五弟子王素翠,因没?有玄学天赋的关系,担当的是床伴和职业经理人类似的职责——像是田志高这种跑腿马仔,或是别的听命于老道士的社会大哥混混头子、又或是来求老道士办事的小老板小商人,都是没?有资格见到老道士的,全?靠王素翠去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