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的林霄,先低头去看胸前书包里?的小魔王喵。
蹲在书包里?的巴巴托斯对挡在门厅里?的三只冤魂无动于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林霄心里?有?了数,小巴不吞,就证明这三只冤魂果然确实“尘缘未了”。
林奶奶拉了把孙女,让林霄别急着进门,从随身?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香来,分出三柱点燃,站在门口朝内躬身?敬了三敬,口中念念有?词了几句,分出两?柱香插在左右门框上,又将剩下的一炷插进门槛缝隙里?,这才抬脚迈过寥寥上升的香火,踏进门厅内。
香沾地敬鬼,不沾地(香炉、供桌、半空等)敬神;烧香开道,鬼神借路。
直挺挺拦在门厅中的三道模糊身?影也没见?怎么动作,就悄然后退好几步、贴到?了墙角,把从门厅进客厅的路让了出来。
进得有?鬼主人家的凶宅,门也是不能关?的……不然就从借路变成了抢占鬼主人家的屋宅。
大哥一家遇害后,沉浸于悲伤中的齐文轩不愿意重回?伤心地,就把房子租给?过自?己认识的人,倒不为房租,只是想着让这套房子有?点儿人气。
先后搬进来的几任租户都住不长,齐文轩从租户口中听说房子里?疑似闹鬼后,倒是卷着铺盖回?来住过一阵……可惜他?不是极阴体质也没有?阴阳眼,咋也看不到?大哥一家,折腾一阵子后才死心搬走。
齐文轩为见?不不着过世亲人伤心,同楼层的几户邻居却是被吓得够呛……尤其是跟1201室只隔一堵墙的两?家,隔三岔五的就会听到?1201室传出渗人动静,搬出去几年?就没敢回?来过。
时隔多年?,这套房子早已看不出曾经惨案痕迹,林霄和她奶进到?室内,看到?的只有?一屋子的灰尘蛛网。
林奶奶让孙女去厨房找了个不锈钢盆出来烧纸钱,自?己则摆出香烛,在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客厅茶几上布置起来。
点好香烛,摆上三鲜水果供品,林奶奶让林霄蹲在旁边烧纸,自?己点了一炷香,捧在手里?念念有?词:“……如有?游魂野鬼留此地,心有?怨念无处诉,不若现身?与我言……”
方言浓重的咒词中,烧着纸钱的林霄,看见?木愣愣站在门厅里?的两?大一小三道模糊虚影飘进了客厅内,呆呆地在自?家老太临时起的祭坛前站定。
不锈钢盆里?燃烧的纸钱火光上升,不知从何而来的怪风将纸钱灰烬无声卷起,形成了个小小的旋涡,久久不散。
林奶奶低头看了眼形成旋涡的纸钱灰,皱了下眉头,将香插进香炉里?,拿起罗盘。
纯银指针搁到?罗盘上,便?滴溜溜地缓缓旋转起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奶奶看不到?临时祭坛前呆呆站定的三道鬼影,托着罗盘静静等待了会儿,微微摇头,将罗盘收起。
“年?称(时间?过去)太久了,这里?的冤魂已经没得灵智,问不出什么来了。”老人家叹气道。
林霄沉默不语……这三个冤魂连人样儿都保持不住了,要不是怨恨太深,怕不是早就魂飞魄散,果然没法指望能问出凶手。
从鬼这边找线索这条捷径走不通,那就只能踏踏实实地去调查了。
当?年?抗下罪责的两?个杀人犯,家属获得大额卖命钱的年?代太早,已经没法儿顺着这条线去查卖命钱来头,但受害者齐文敬和其妻子石新雨的社会关?系还?在本地,还?可以尝试着从这对受害者夫妻身?上反推幕后真凶。
周六下午两?点,回?家换了套捡垃圾的行头、手上拎着尿素袋的林奶奶,来到?了东关?花园小区。
市林业局的退休干部住房,就在这个东关?花园小区里?面。
林奶奶捡垃圾的范围老早就“辐射”到?花园小区周边,也认识了两?个在这一代捡垃圾贴补家用的本地老人,围着花园小区转悠了两?圈后,老人家顺利找到?目标,热情?地朝一个背着编织袋的瘸腿老头招手:“刘老五,今天捡到?好多了哦?”
大名刘老五的瘸腿老头长得黑黑瘦瘦,咧嘴一笑满嘴的烂牙:“哦哟,是林家老姐姐噻。”
刘老五是东关?街道帮扶的五保户,无儿无女无亲无故,靠政府发的低保和街道办给?发的养老金、住房补贴等零零散散的低保福利过日子,在一般人眼里?是非常可怜的社会边缘人,但其实吧……在无收入的底层老年?人这个群体里?面,五保户刘老五属于那种比较“上位”的、让人眼红的对象:这老头儿每个月能从政府那里?领到?近千的现钱,逢年?过节时还?能更多。
林奶奶要不是跟孙女进城干了两?单“大活儿”、还?在玄传媒当?起了“台柱主播”的话,也会羡慕刘老五的福利。
没有?劳动能力、十几年?前就在这一带捡垃圾的刘老五,对这附近的情?况是再熟悉没有?了,林奶奶拉着这小老头儿聊了几句家长,不动声色地打听起林业局的干部,刘老五就卖弄了起来:“别个我还?不敢说,林业局的人我熟悉得很,老姐姐你还?不晓得么,林业局的老干部些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头嘞,我本家的那个刘老局长你也见?过的,经常在亭子头下棋的那个老者就是……”
另一边,林霄带着巴巴托斯来到?了与东门坡相邻的老东关?农贸市场。
说是老农贸市场,其实就是东门坡旁边的一条坡度比较陡的老街,路两?侧都是建成于上世纪的老房子,那种四、五层高的步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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