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上岗”以后吧,手?头?有钱、大部分场子里的欢场女人都能?随便玩的关世斌就不大看得起关家大哥这个本分人了——别看关家大哥一年忙到头?,赚到的钱还没?他花在女人身上的多嘞,哪里来?的资格朝他指手?画脚!
要?不是王老哥一再交代要?低调行事,“上面的人”也警告过不能?高?调引人注意,关世斌恨不得让寨子头?这些看不起他的人晓得他手?头?有多宽裕、睡到的女人有多多。
愤慨了一番高?高?在上说教他的关家大哥,关世斌又?忍不住联想到关家大哥那个让他眼馋了好几年的妹妹关媛媛。
寨子头?年轻一辈的女人,其实和城里人已经?没?有太?大区别,一个个走出来?都细皮嫩肉,但终究都长得一般,不如关媛媛惊艳。
关媛媛才十五、六岁的时候,关世斌就看上了这个远房的小?堂妹……可惜了,关媛媛家里惯她得很?,不是那种给点?小?恩小?惠、讲几句好听话就能?打动的小?女生,关世斌当年还琢磨过送她最新款的水果?机把她骗来?玩玩,奈何才起个话头?关媛媛就拒绝了,压根没?那占人便宜的心思。
要?不是实在睡不到关媛媛,关世斌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去睡了和关媛媛同龄的钟思雅。
钟思雅长得还算清秀,但就是太?寡淡了,没?味道,没?玩多久就腻了,想甩她的时候还发现这死姑娘有点?粘手?,动不动要?死要?活要?把事情铱錵闹大,非逼得关世斌下狠手?才安分。
想起六年前被自己沉到水库里的钟思雅,关世斌又?得意起来?,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杀人这件事,关世斌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产生过负罪感,但时间长了,他就无所谓了,不仅不会害怕恐惧,还渐渐产生了一种掌握着他人生杀大权的膨胀感——就算是杀人这种别人都讳莫如深不敢去干的事儿,在他这里也压根不算什么!
他和王老哥一人负责水库一年,今年水库头?还差一条命,王老哥正焦头?烂额的在想办法;关世斌想着,要?是自己有看着不顺眼的人,索性捎带手?帮王老哥一把得了,要?不是王老哥当年拉他入行,他哪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
越是把别人的命不当命、就越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关世斌一路哼着歌回?到家,拿脚踹开房门,进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关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儿子回?家来?连忙起身跟过来?:“小?斌斌,你家三姨妈打电话来?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在城头?当幼师的姑娘,你哪阵时候有空镁去看一眼?”
“不看!”关世斌烦躁地回?头?喝道,“老妈,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又?不是找不到女的,你给我乱安排啥子!”
关母被吼得一哆嗦,随即生气起来?:“你喊我不要?管,镁你带个媳妇回?来?我看看么?”
“有合适的我会带,你不要?啰嗦喽。”关世斌不耐烦和老妈废话,一甩手?把房间门砸上。
要?是玩不到女人的话,家里能?给安排相看女人那肯定是要?去的,万一相中了,娶个媳妇回?家来?又?得睡又?有人管到家头?,稳赚不赔的好事儿哪个男人会拒绝?
但关世斌并不缺女人,自然也就看不上那些只能?相亲找男人的丑婆娘,像王老哥那样潇洒一辈子、到老了还能?玩到年轻女人不爽么!
换上在城市夜场青年之中也不会掉份儿的光鲜衣着,关世斌出了家门,趁着夜色走小?路出寨子。
他干的“这一行”,哪哪都好,就是不能?随便露财引人注意,这是让关世斌最不爽的点?……他这些年买的名牌手?表大牌鞋子,都只能?背着寨子里的人穿,玩到的女人也没?法带回?寨子里来?招摇。
虽然不太?愉快不能?在老家里面出风头?,不过关世斌也完全没?有改行的意思,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逼数的,要?不是运气好又?有王老哥讲义?气拉了他一把,他凭啥能?赚比本地人高?十倍的工资?
打了个车到市区,关世斌先跟领他“入行”的王和平碰头?。
王和平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精瘦的男人,和关世斌这个小?兄弟汇合后,给关世斌打了个眼色。
关世斌秒懂,热情洋溢地跟王和平带来?的精瘦男人打招呼、一口一个哥的叫,三人相互寒暄几句,便找了一家比较私密的夜场,开了个包间大玩特玩,让点?的小?妹表演花活给他们看——在G省这种穷地方,小?妹的小?费其实要?比大城市的小?姐高?,当然,穷地方男人的钱不好赚,这些小?妹们也必须得比大城市那些矜持的小?姐更开放,在包间里光屁股跳舞都只是常规操作。
两个“忘年交”哥俩各掏了几千块钱,带着那个精瘦男人纵情声色玩了一晚上,能?干不能?干的全在包间里做了——还是那句话,穷地方男人的钱不好赚,G省的夜场可没?有什么荤场素场的说法,小?妹拿了男人的钱就得张开腿把男人服侍周到,不然挨顿打都算是轻的。
凌晨三点?,玩爽了两人搀扶着烂醉如泥的精瘦男人离开夜场,直奔娄家坡水库。
这个精瘦男人,是王和平花了一段时间物色来?的外地流浪汉,不是精神失常那种,是跑到安阳来?躲债的滥赌鬼,警方通知家里人收尸、家里人都要?嫌烦的那一种。
享受了一辈子的王和平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并不是很?愿意亲自动手?杀人,奈何今年都已经?到十一月份了,水库头?仍然还差一条人命,为了自己的潇洒日子着想,王和平也只能?沾沾手?,先把这一关渡过去。
咋往水库里抛尸会比较“正常”,哥俩早就琢磨出门道来?了……趁着夜深人静把滥赌鬼弄到水库边上,王和平便从树林子里拿了一副钓鱼的行头?出来?——从鱼缸到水箱到折凳手?电筒,应有尽有,还有一瓶高?度白酒。
把钓鱼行头?摆在岸边,王和平把瓶子里的白酒倒了大半、只留个瓶底,给精瘦男人身上套了件夜钓的钓鱼人喜欢穿的薄羽绒马甲,便示意关世斌帮忙,在岸边弄一个失足滑落的痕迹出来?。
……这就是本地的钓鱼人不敢来?娄家坡水库夜钓的原因了,二十年来?,因“夜钓”失足落水的倒霉鬼可不晓得上过几次新闻了。
关世斌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从善如流地半蹲下来?,用脚去划拉水库边的草丛。
他俩选的这个“夜钓点?”相当偏僻,还有树林遮掩,明日又?是星期一,在尸体浮上来?前,可能?要?几天才能?被人发现,正好能?把具体的死亡时间给瞒过去……反正只要?不是命案,警方一般也不会查得太?仔细。
这一带罕有人至,绿植长得异常茂盛,关世斌伸脚去划拉出痕迹时,半蹲在地上的那只脚忽然抽筋发麻,麻得他“嘶”了一声,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从“假装滑倒”变成了真的滑倒,哎唷一声便不由?自主?地往水里滑去。
王和平一惊,连忙伸手?来?拉关世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