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切换,在男主离开房间时,男主床边的窗户下方,一双绣花鞋缩进了窗帘后面。
看到这一幕的顾白再次“卧槽”了一声。
男主在厕所?里开水龙头的动静惊醒了他?母亲,发现儿子脸色惨白地半夜起来洗脸,老母亲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扮演母亲的金丽丽这次也混到了个半侧面大特写……可惜她脸上糊着厚重的老年妆,为了避免老年妆穿帮给的光线还贼暗。
母亲走到厕所?门口,这部分给了个老人紧张地用手抠住门框的特写镜头,哆哆嗦嗦地道:“阿明,你……你是做噩梦吓醒了?”
男主没拿噩梦当回事,没有正面回答,只随口道:“妈,你还没睡啊,是我吵到你了?”
母亲身体摇晃了下,朝前栽倒,男主惊慌地上前搀扶。
第?四幕,场景换成?了母亲的房间,男主给母亲拿药倒水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妈,怎么你和堂哥都在问我做没做噩梦?”
母亲麻木地盯着儿子看了会儿,悲从中来,用手捂着脸哭诉道:“我怎么跟你说——还不?是你们李家祖先作的孽!”
“阿明啊,你都没有发觉么……你家两?个大伯,都是五十多岁就没得了,还有你那?些堂兄弟,不?是死了就是在坐牢,三房人就剩下你和大伯家的小阳阳——都是你们老李家祖宗造孽哟!”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男主难以置信地道。
“我说什么,我说你们家祖先造孽要后人受罪,连带着嫁到你们李家来的女人都要当老寡婆。”母亲痛哭着道,“你自己看看么,你家这些同姓的亲戚,哪家不?是只剩几?个老太婆?都是报应,你们李家的报应!”
接下来,男主的母亲便讲述了起了李家村的过往——为了避免引起麻烦,这个部分交代的“剧情”没有照搬现实总的李家屯,而是稍稍做了些修改,但改动并?不?多,大体上是可以重叠的,晓得清水湾坟院坝、晓得李家屯旧事的那?些老人要是能看到这部微短剧,一定可以将其?跟李家屯联系起来。
男主的母亲情绪激动地讲古时,镜头切换到了堂屋,一个穿着旗袍、裹了小脚的神秘女人,缓缓从男主的房间中走出,坐到了堂屋沙发上。
堂屋里亮着灯,灯光下,首次在正片中亮相的周氏——没有影子!
背景音里,是男主的母亲絮絮叨叨地讲述李家村的土匪祖先如何谋害过路人、在民国?年间如何残害逃难百姓的旧事;画面里,坐在堂屋沙发上的没有影子的旗袍女鬼,静静注视着对面主卧中的母子。
胡宗呈本人不?修边幅、形象邋遢,但在画面构图上确实有着相当不?错的审美?——即使只是场景简陋的小成?本微短剧,周氏这个女鬼的首度亮相相较于其?它?知名度更?高?的屏幕鬼怪来说也略显平平无奇了一些、没有那?么猎奇惊悚,但这一幕仍然深深震撼到了捧着手机看剧的顾白。
顾白忍不?住看了眼自己卧室的窗帘下方,又?瞄了眼自己家的客厅……
屏幕中,故事仍在继续,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居然是土匪的后代,男主整个人都不?好了,失魂落魄地道:“怎么会这样——那?、那?我们家的人短命,难道都是报应?!”
“不?是报应还能是啥子,你们李家人,十个里面出来八个不?成?器,硬是邪门得很。”母亲说着说着焦虑起来,“不?说这些咯,你赶紧去收拾东西,不?等天亮了,现在就赶紧走,不?要再回来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去。”
“妈——”
“还拿我当妈,就听话!”
男主神色勉强地应下,回自己的房间里,把换下来的衣物往他?带回老家来的旅行箱里塞。
男主的母亲抹着眼泪把男主送出了门,独个儿回到屋内,抬头看了眼墙上老头子的遗像,叹了口气,把遗像取了下来。
第?五幕,男主坐在出租车上和女友通电话,告诉女友自己要提前返程,现在正在去高?铁站的路上。
挂断电话,男主靠坐在出租车椅背上,失神地望着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窗外,脑子里(旁白)全是母亲不?久前跟他?说的、李家村土匪祖先如何为非作歹的那?些话。
这一段没有台词的表演里,彭天明倾尽毕生洪荒之力、贡献了一段全剧最佳演技——微微蹙眉、满面忧伤,竭尽可能地把男主角那?种彷徨迷茫、忧郁烦愁、无辜无奈给努力表现了出来。
胡宗呈做这一段后期的时候也掏出了浑身解数,柔光滤镜啥的都尽力调整到最完美?比例、把彭天明那?张画皮假脸衬托得如梦似幻。
然后——镜头一转,从男主的半身大特写切换到整个出租车内景。
出租车后座上,沐浴在晨光之中、宛若仙人般美?好的男主身旁,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影子的旗袍女鬼。
刚沉醉进“墙头”美?色之中无法自拔的无辜观众顾白,一口气好悬没提上来。
画面黑屏,再亮起时,回收了开头那?一幕……冷冷清清的男主老家堂屋中,佝偻着背的男主母亲,捧着儿子的遗像潸然泪下。
男主母亲颤巍巍地起身,回到卧室里。
最后一幕,男主母亲拉开老式大衣柜的抽屉,颤抖着手把儿子的遗像放进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