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不通加上他借用的这副身体开不了口说话,让巴巴托斯没法儿从仆人那儿打探她究竟是在哪儿沾染的暗能量,这让急于恢复的巴巴托斯有些心急。
正暗自琢磨着怎么让仆人领会他的意愿,走廊那头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灾厄之主陛下并不认为自己见不得光,自然也不会刻意躲避生人,懒洋洋地扭头朝窗外看去。
三户人家共用的走廊兼阳台上,走过来一个面貌平平、体型瘦削的男人,在林霄租住的这个小单间窗前停步,略略低头,往趴在窗户内侧上的橘白小猫投来审视视线。
这个人类的目光相当不敬,灾厄之主面无表情仰着脑袋与之对视。
瘦削男人打量了会儿这只橘白小猫,将视线投向室内,落在床尾旁边摆着的装了半盆砂子的塑料盆上。
正是他昨天看见楼下的邻居端着上楼的那盆砂子。
瘦削男人视线从塑料盆上移开,又落回隔着玻璃窗跟他对视的橘白小猫身上。
这只半大的野猫……真的是太眼熟了。
瘦削男人皱眉盯着似乎不知道怕人的傻大胆橘白小猫,面上浮现困惑。
橘背白肚皮的猫大多都长得很像,但这只猫的花色瘦削男人还是能认出来的,三条白腿,右后腿关节上套了个橘色的“护膝”,是瘦削男人颇为眼熟的特征。
——他明明敲碎了这只猫的脊椎骨,它怎么还能活着?
第4章八字硬
灾厄之主陛下并不想多生事端,扭头跳下窗台、跳到床上,背对着窗外的瘦削男人爬进了枕巾中。
瘦削男人沉默注视着这只半大橘猫的一举一动,垂在袖子里的手指抽动了下。
瘦削男人抬起手,尝试着推了下小单间的门。
林霄很有独居女性的自觉,每次进出都会记得锁门,当然不可能推得开。
瘦削男人收回手,深深看了眼窝在毛巾里一动不动的橘白野猫,扭头离开了这条走廊。
踏踏的脚步声走远,背对着窗子的巴巴托斯才缓缓扭过头来,猫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身为十层魔界最强大的魔法生物之一,巴巴托斯即使本体处于濒死状态,感知依然很灵敏,他能察觉到——那个瘦削男人对他有着某种恶意。
灾厄之主陛下并没有因被凡人觊觎而产生被冒犯感,只觉得有些奇怪。
仆人手机上展示的那些光怪陆离的短视频内容巴巴托斯仍然一知半解,但这不妨碍他理解这个未知位面是以人类为主体种族的低魔物质位面……似乎诞生了类似于魔法科技的科技文明,演化出别具一格的审美和娱乐模式,但这个位面的人类并没有太过超出巴巴托斯对人类这个种族的了解。
一只弱小无害的半大小猫,怎么会招来一个成年男性的恶意?
林霄并不知道她上班期间家里来过“访客”,今天台球室生意比较冷清,到下午六点进营业高峰期了台球桌还没开完,麻将包间也只开了一半,两个班的服务员聚在员工休息区聊天,全在说昨晚吴波送她回家撞到鬼的事儿。
员工休息区是挨着前台的一个凹型小空间,正面对着台球大厅,能摆下三条沙发和一条茶几,林霄和白班服务员明兰兰坐一块儿,吴波和另一个男服务员坐在她俩右手边沙发上,今天轮班的前台王丽也跑了过来凑热闹。
“……我真看见有个白影子在小霄背后飘起走,那分钟真的把我黑(吓)得不轻,等我一喊,那个白影子就不见了,小霄还不相信,以为我是在哄她。”休息了一晚上脸色还是不咋好的吴波极力解释道,“这种事情哪可能拿来开玩笑么,我自己都很怕的好不好。”
“真的假的啊,伍家关闹鬼?”前台王丽一脸好奇地道,“我家就住在伍家关旁边啊,从小到大都没听到哪家说过伍家关闹鬼,咋就刚好让你撞见了?”
“我哪里晓得,我家北门上的,以前我也不晓得东关这边这么多事情嘛。”吴波脸色难看地抱怨道,“上周我才刚在清水湾酒吧街那边撞过邪,这回又在伍家关看到了,真的是见鬼得很。”
前台王丽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大厅里打台球的客人们,压低声音道:“吴波,你说实话啊,你真的在咱们店里四楼麻将包间看见过脏东西?”
这话一出,林霄、明兰兰和另一个男服务员也来了精神,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吴波。
万花筒台球室前身是一家舞蹈教室,据说是有个学跳舞的女生被人欺负后在四楼天台自杀了,舞蹈教室被关停,才被现在的老板接手,改成了打台球和打麻将的台球室。
这事情台球室里的老板员工都晓得,不过大伙儿都没当回事……直到一个月前吴波忽然有一天说半夜上四楼去打扫包间时好像看到了鬼影,老板才提出让女服务员半夜12点以后不要去四楼,只让男服务员上去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