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因,种下今天的果,宜妃忽然释然了。
德妃依旧没摆架子,携着她一道入内,宜妃压低声音:“这么大的事,雍亲王福晋那儿……”
毕竟册封大典还没办,宜妃不知道怎么称呼,斟酌着,还是用了原来的名号。
德妃一顿,拧眉道:“瞧我这记性。”
连忙派了人去雍亲王府,而今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若不是气氛紧张,她都恨不能亲自前去了。
福晋接待了永和宫的嬷嬷,沉稳地同她说:“回禀额娘,府里一切安好。”
回过头,福晋将后院女眷的神色尽收眼底,在钮钴禄格格的身上停了停。
李侧福晋依旧一副失神的样子,钮钴禄氏眼底止不住的喜色,往日的谨小慎微,一时间冲破了藩篱,捏着帕子的手轻微发着抖。
她的四阿哥,从今往后就是皇子了。
连沉寂许久的武格格都在想,她能获封什么位份,妃,还是嫔?
福晋开口道:“太上皇遇刺,你们面露喜色,是想做什么?”
她的眼神很平静,仿佛一具剔骨刀:“无须皇上回来,我就能发落你们。”
正厅忽然噤了声。
钮钴禄格格的面色慢慢发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武格格跟着跪下,恐慌之余,她攥着手,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想到了跟随王爷,不、万岁出行的年氏,脸色跟着变白了。
福晋当仁不让是皇后,可皇后之下,凭那般的盛宠,年侧福晋难道要封贵妃?
不会的,年侧福晋资历太浅,又没有生育,武格格安慰自己,至于什么抬旗,传说中的事,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从前得到抬旗荣耀的,那都是什么人?太上皇的母族佟家,孝康章皇后那一脉,从汉军镶蓝旗抬进满洲镶黄旗,仅此一例而已!
年氏顶多一个有封号的妃位,看在年希尧救驾的份上,再赐年家一些恩典。否则年羹尧掌兵在外,万岁这样英明冷静的人,如何会将兄妹三人一起抬举?
岂不是天方夜谭!
福晋出声警告后,雍王府沸腾的气息冷却了下来。
她不是不明白底下众人的小心思,就连自己,心绪也有久久的浮动,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福晋淡淡地看着她们,直至两个时辰过去,才叫了起。
钮钴禄格格站起来的时候,脚步一个踉跄。捕捉到婢女焦急的视线,她再一次告诉自己,新的征程才刚开始,她依旧要等,要有耐心……
回到屋里,方嬷嬷对福晋说:“恐怕有些人要不安分了。”
“财帛动人心,何况事关位份,又有几人能够冷静。”福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