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侧福晋发愁了一秒,困意渐渐上涌。
窝在车厢睡了一会儿,她探出脑袋,望见骑着马蔫哒哒的三阿哥,还有守在两旁的苏培盛等人,却不见四爷的身影。
弘时都快被晒化了。
羡慕的小眼神,时不时瞅向马车的窗楹,见窗楹终于有了动静,他精神一振,对上年娇的视线,下意识开口:“阿玛被汗玛法叫走了。年额娘有事寻他吗?”
年娇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的目光在弘时流汗的额角转了圈,忍不住小声问:“三阿哥很热吗?”
弘时眼里光芒大盛,想要大声地说热,顾及身边那么多护卫,不知道哪个会去告黑状,终究不好意思,没有吭声。
他眼巴巴的,年娇虽不理解,却奇异地领悟到了什么,因为这副模样,和她从前学作诗的时候很像。
小花妖想了想,扭头道:“嬷嬷!”
弘时听不见马车里的声音,见窗楹合上,又恢复了没精打采的模样。
不一会儿,一条长木竿伸了出来,其上挂有装满果子露的水囊,还有黄纸包裹的点心,不偏不倚,精准地递到了三阿哥面前。
弘时张大嘴巴,接过一看,差点落泪。
他做贼似的把点心藏好,握紧水囊的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恍惚之下,仿佛有了无尽的力气:“多谢年额娘!”
护卫们:“……”
苏培盛:“……”
苏培盛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在护卫们暗暗瞥来的前一秒,抬头望向了天。
于是护卫们也懂了,齐刷刷装做没看见。
唯独操纵长竿的“大功臣”秋嬷嬷感觉到了些许劳累,她虽然力气大,但这般精准的体力活,还是万分考验技术的。
秋嬷嬷板着脸对年娇说:“只这一回……”
唉,格格的撒娇,她从小到大都扛不住。
“当然只这一回。”年娇朝她甜甜地笑,问春问夏一左一右,十分自觉地给秋嬷嬷锤起肩来。
等四爷回驾,只觉气氛略有些不对劲,他望了眼弘时,心下微微点头,这孩子能坚持这么久,也足够了。
偌大的王府,准备的马车自然不止一辆,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正准备开口,让三阿哥前去休息,四爷拉缰的动作忽而一顿。
弘时嘴边的,是点心屑?
四爷挪开眼,示意苏培盛和他到一旁,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完了,王爷敏锐至此,他意欲讨好年侧福晋的初衷怕是保不住了。
苏大总管支支吾吾,到底屈服于主子的威慑说出真相。
四爷额角青筋一跳:“……”
没想到她每天都会给他惊喜。
即便他见多识广,还是为此感到叹服,半晌回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