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攀摇头:“我是觉得我们可以去搞死几个西域将军。”
一句话,三奎就对陈小攀刮目相看。
“从火迟国出兵的话,走这二百多里路最多只需要四天。”
叶无坷道:“慕翰德既然那么自信的说出这件事,就说明他知道西域联军进攻的大概时间。”
陈小攀问道:“那他不该说出来才对啊。”
叶无坷嗯了一声:“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陈小攀懂了:“慕翰德说的话极有可能是引我们把兵力都集中在红日关,可砂鹤人和西域诸国的联军要攻打的却是别的地方。”
说到这他又不懂了:“可是叶千办,你出关之前还让崔将军去大将军府求援,若大将军真的分兵过来,那岂不是中了西域人的计?”
叶无坷道:“但我们不能赌。”
陈小攀嗯了一声,自言自语着重复了一遍:“是啊,我们不能赌他们不打红日关。”
三奎道:“慕翰德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很激动,像是在发泄,可更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可能早就在等着被抓了。”
陈小攀觉得自己和廷尉府的人比,脑子好像确实差了些。
他只想着这次出关去探查情报,那就不能只是探查情报,要是不顺便搞死几个敌国的将军,那出门这一趟岂不是太浪费了。
“要是查清楚了这些事还有时间的话,我们能搞死几个敌人的将军吗?”
“你为什么总想搞死敌人的将军?”
“因为将军大啊,搞死几个敌人的士兵算什么本事,我将来回长安吹牛皮的时候说我杀过几个西域士兵,没人说我厉害,但我回去之后要是说干死了几个西域将军,那就不一样了。”
他看向叶无坷:“我在西疆八年了,还没有过什么像样的军功,回去之后,连个吹牛皮的本钱都没有。”
叶无坷笑着说道:“要是有机会咱们一起去搞死几个西域将军,以后回去吹牛皮咱俩也一起吹。”
陈小攀说:“其实我能和叶千办一起出去办事就能回去吹牛皮了,我们红日关的兄弟都听说过叶千办的事,你帮了我们东疆边军兄弟。”
他说:“不管东疆还是西疆南疆还是北疆,边军的兄弟们最在乎的其实不是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甚至都不是我们今天出去干敌人能不能活着回来,边军的兄弟们,就怕家里人忘了我们。”
叶无坷刚要说话,陈小攀看向叶无坷道:“我不会丢你的人,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都提前出去了,将军让我跟着叶千办出去办事是因为没的选了吧。”
叶无坷脚步停住。
“攀哥,两件事你记住哈,东疆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东疆的边军兄弟们做了什么,如果大家没有记住边军兄弟而是记住了我,那不对。”
“第二件事,你似乎有些没搞清楚状况,不是我带你出去办事,而是我请你带我出去办事。。。。。。”
他在陈小攀肩膀上给了一下:“走前边!”
陈小攀挠了挠头发:“叶千办你这是抬举我,我在边军八年寸功未立,我想进斥候队都没能进去。。。。。。但是叶千办你放心,我只是知道自己没多厉害,可不妨碍我想干死几个敌人的将军。”
叶无坷大笑道:“行吧,你说的在理。”
二百多里的荒漠走下来,叶无坷才在对比之下看真切大宁这些年在西北做了些什么。
从厌吾山到红日光那一路上也是几乎看不到人烟,可终究还是有星星点点的绿草,二十年不间断的努力,只留下了那星星点点的绿草。
只看那稀疏到让人忽略不计的绿色,没有人会觉得就这么点绿能付出多大代价付出多少辛苦。
出关之后走在这真正寸草不生的地方,看着砂砾之下隐隐约约可见的白骨,才明白哪怕是差不多一样的地势环境,在大宁之内会有多少人正在用拼尽力气的方式去改变。
陈小攀说他们走的是一条最近的路,虽然他没有进入斥候队,也跟着斥候队出关很多次,他们到过火迟国的边城。
陈小攀还说火迟国一共就只有十几座城,那就说明在火迟国内只有十几个地方能让人活着。
他还说火迟国的奴隶占了总人口的七成以上,因为只有给贵族做奴隶才能活着。
而火迟国的贵族富有的没天理,因为他们是贵族他们拥有一切,火迟国有金矿,据说很大,那些贵族恨不得把自己全身多用金子包裹起来。
他说叶千办你是没见过,上次火迟国的一位小王来的时候,马车上都满是黄金装饰,那车沉重的需要八匹马才能拉动,还是在咱们的官道上,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这沙漠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怔住,看着砂砾之下隐约可见的白骨似乎是悟到了什么。
“叶千办,伏低身子!”
还在说着话的陈小攀左右手同时伸出去,将叶无坷和三奎都拉着蹲了下去。
他们爬伏在一座沙丘后边,看到了远处突然起来的沙尘暴。
遮天蔽日。
可那不是沙尘暴,那是大军行进。
“三奎哥,你赶回去告诉崔将军西域诸国联军来了,让他做好防范,不要轻易出关,等我回去,一定要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