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一旦要牵扯到夏侯大将军,那叶无坷马上就杀人。
就凭这一句话,其实他也没资格查案了,但没人能管他啊,他能因为偏私的事拿丘塽开刀,没人能拿他开刀,只因为他身上有钦差二字。
郑有业道:“可他不来府衙,是连我也怀疑了?”
幕僚周文道:“这个叶无坷,从传闻之中判断是个极聪明的人,但是又很容易冲动,不冷静起来,能干出千里追杀黑武世子的事,听闻还是在黑武边关城下杀的人,他未见得是怀疑府堂,他可能就是不信府堂。”
郑有业:“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周文道:“怀疑和不信,是两码事。”
郑有业:“我需要你给我讲讲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周文道:“这两个词其实。。。。。。。”
他看了看郑有业的脸色,选择闭嘴。
郑有业道:“既然他不来见我,那我就去见他,不是明日要去楚县吗,他去我也去。”
周文劝道:“府堂若追去了,岂不是显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郑有业道:“我若是不追去,他们才会觉得我是装的坦然自若。”
他起身道:“当官儿真他妈的难。”
正说着,就见申屠衍笙和那个叫露薇的姑娘从里屋迈步出来,郑有业笑道:“千里迢迢的赶来怎么不多歇歇?”
申屠衍笙笑问:“府堂是因为叶无坷而觉得烦恼?”
郑有业道:“他这下马威,何止是只给了丘塽!”
申屠衍笙道:“不过是做姿态罢了,他当着那么多人胡言乱语你以为他是冲动?”
他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些话他是故意让人听了,故意让人散播,百姓们若知道了他是这样的作风,自然都信他的,他还不来见府堂,百姓们更觉得他是那种天不拍地不怕谁的面子也不给的。”
郑有业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他下一步是要广开视听?”
申屠衍笙道:“他在分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若非是他授意,不然能传出来这么快?看着吧,消息比他还会快一步到楚县,等这事在楚县传开了,他就会在楚县打开衙门大门,让百姓们全都进来跟他直接说。”
郑有业问:“哪有那么多百姓知道案情?不,哪有百姓会知道案情?”
申屠衍笙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他这位同门师兄,似乎已经在替这位府堂大人惋惜即将失去的仕途了。
“他为什么要问空饷案和屠村案的案情?”
申屠衍笙微笑道:“他只需要让百姓们全都大胆的到县衙里伸冤就够了,因为他不信没有一件案子能把府堂你牵扯进去,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案子,他可是钦差,拿你这位正五品的府堂大人下狱还是没问题的。”
郑有业脸色瞬间就白了。
申屠衍笙道:“你们都知道叶无坷聪明,可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聪明,先把负责案子的百办拿了,再把本地官职最高的府堂拿了,旧山郡,谁还能拦得住他?”
他抱拳道:“幸好我只是顺路来拜访师兄,而非牵扯进案子里,师兄多保重,你刚才说我为什么不多休息会儿,我哪里还敢在你家里休息,我得马上跑路了。”
说完后微笑着行礼,带着那个叫露薇的姑娘直接走了,郑有业先是愣了片刻,然后紧跟着追上去:“贤弟慢走,贤弟救我。”
与此同时,叶无坷系上围裙看了看刚刚买来的菜,深吸一口气:“开干!”
外边的饭菜不要吃,水不要喝,老乡不要见。
这是叶无坷刚刚立下的规矩。
高清澄笑呵呵的看着他:“这是什么对策?”
叶无坷回答:“人家以明谋出题,咱若不以明谋解题显得多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