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梁建脸色都是就黑了下来,听国斌用几位这个词,就感觉出这应该不是个小事故。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蔡市长让他第一站来这边,很有可能也跟这个事情有关。梁建沉声质问:“到底是几位?”
国斌神色没什么变化,继续平静地回答:“好像是三个吧。”
“我不要好像!”梁建喝道。
这时,黄真真又插进话来:“就是三个。”
梁建看了她一眼,斥道:“我问你了吗?”
黄真真脸色顿时黑了。梁建转过头继续问国斌:“这件事蔡书记,和之前的郭书记知道吗?”
“我当时有跟郭书记汇报。”黄真真的声音又出现了。梁建这下子火真的就压不住了,转过头就朝着黄真真怒喝道:“出去!”
黄真真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来来回回变了好几次后,起身出去了。
“在门口等着,我跟国斌谈完了,会找你谈的。”梁建看着黄真真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冷冷说了一句。
黄真真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是。
黄真真将门带上后,梁建就看向国斌,道:“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到底有几个人遇害了?”
国斌有些迟疑。
梁建见他迟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刚才黄真真的态度一看就有问题。爆破出问题出现死伤,其实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可关键的是,这件事情,竟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施工方和通州这边的瞒报工作做得有多滴水不漏。由此还可预见,这里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上面的?
再想到之前那些工人身上的反常梁建觉得这些人都快无法无天了。
“国斌同志,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比黄真真做事要沉稳可靠。”梁建沉声说了一句。
国斌深吸了一口气,开口了:“死了六个,伤了七个,其中三个严重残疾。”
梁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国斌又说了一句:“其实那天并不是爆破工人点的炸药,而是其他人点的。这个人跟郭书记的小舅子黄金军有点关系。”
再次听到黄金军的名字,梁建愣了一下。
然后,梁建就想到肖正海告诉梁建的,这个石通快速项目是郭铭泰在任的时候执意批下来的。
这两点一放到一起,梁建立即就想了很多。
国斌也很识趣,没有出声打扰梁建。过了好一会,梁建收起繁杂的思绪,看向国斌,问他:“这些事情,蔡书记知道吗?”
国斌回答:“您来之前,我跟蔡书记沟通过这件事。”
梁建看了他一眼,问:“你说这件事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发生的,你为什么那时候不说?”
国斌犹豫了一下,道:“事情发生后,当时的郭书记派林秘书长下来过。”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意思很明显,就是那时候郭铭泰是老大,他既然决定隐瞒,那他也没办法。
“那为何现在要说出来?”梁建又问。
国斌又露出了迟疑之色。这回,梁建没催他。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国斌开口了:“第一个原因是,现在书记不再是郭铭泰了。第二个原因,六个死者当中有三个的家属一直在闹,一直在上访。有一个已经两次跑去市里,都被黄真真派人去带了回来。但事情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如果对方一直不放弃,我们不可能防一辈子。”
梁建接了一句:“恐怕还有第三个原因吧。”
国斌看了梁建一眼,点了点头,道:“是的。还有第三个原因,黄真真应该不会再继任了,到时候她走了,这事情要是没解决好,那就是我一个人来承担了!”
国斌到底还算坦诚。梁建心里的火气也散去了不少。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一会儿后,他对国斌说道:“你先出去吧,让黄真真进来。”
国斌点头,他出去后,黄真真就进来了,脸上神情还是很难看。
“坐吧。”梁建看了一眼走到旁边不坐下的黄真真,淡淡说道。
黄真真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站着吧。”
梁建也就随了她。
“我给你个机会,把你知道的实情都告诉我。”梁建看着黄真真说道。
这回,黄真真没再挣扎,估计应该是知道国斌都把事情说了,她再不说实话,除了给自己拉低印象分之外,已经没什么用了。
黄真真比国斌知道的要详尽一些,这有可能是因为她在这件事情出了之后,一直都是主要负责处理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国斌还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