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安阳顿时感到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这荒唐可?怕的话是从应太太口中说出?来的,他闭了闭眼睛,试图冷静下来,他慢慢说道?:“不?知?父亲母亲还记不?记得我开春的时候去了一趟山西。”
甄老爷和应太太相互看一眼,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两淮不?少盐商的祖籍是山西,山西盐业发达,当时甄安阳得了甄老爷的吩咐,去山西买盐场,这桩生意虽不?了了之,但山西临近西北边疆,外贸生意欣荣,他趁机买了两几个铺面租给旁人做买卖。
“扬州事多烦心,父亲和母亲辛苦了这些年,如今年岁大了,也该歇息了,去山西住段日子吧!”甄安阳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赶我们走,甄安阳你?大逆不?道?!”应太太面色发白,大声怒斥。
甄安阳听?着他们的训斥,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等他们发泄完才说:“或者等我处理完一切事务,我与?你?们一道?去山西。”
这一刻,甄安阳是真动了心思。
“不?行!”
这回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应太太心里有些害怕,怕他真下了决心。
甄家根基还在,只有甄安阳留在扬州,他们甄家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况且听?他口气,他与?魏钦和明黛维持着联系,有这层关系在,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甄家就会恢复往日辉煌,甄老爷清醒了:“你?不?能离开扬州。”
甄安阳不?走,那只能他们走了。
甄老爷和应太太离开的那一日下了雨,天空灰蒙蒙的,面庞露在外面已经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明黛虽然说不?想再与?甄老爷和应太太见?面,但他们走的那一日,还是没有忍不?住命人套了车赶到城门?口,她没有下车,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车架慢慢驶出?城门?,消失在视线中。
这一回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明黛扶着窗框,看了很久,转过眼眸,看到站在街道?对面的甄明珠。
甄明珠也看到了她,彼此都没有说话,甄明珠垂下伞沿,明黛关起车窗:“回去吧。”
细雨如丝,层层叠叠地洒落地面,街道?冷清,偶尔几个行人打?伞走过。
车厢内已经点了炭盆,明黛靠在车壁上呼出?一口气,突然很想魏钦。
估摸着再过不?久便是魏钦散值的时辰了,她吩咐车夫先去盐运司衙署。
彭懋跑进同知?衙,路过东厢房的回廊,衙门?里不?兴关门?,他瞧见?副使李山坐在里头和陈愖喝茶。
陈愖瞧见?了彭懋,眼神示意他等会儿,对着李山道?:“李大人问的那些话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师爷知?道?的,百户大人似乎寻我有事,您看您是再坐会儿吃吃茶,还是……”
李山不?好再待下去,出?门?看到彭懋楞了一下,朝着他微微颔首,匆匆回了自己的副使衙。
“李大人这是什么情况?”彭懋好奇地问陈愖。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瞧着都转运使的位置空悬,找我打?听?谁来接任。”陈愖随口道?。
前一位都转运使被解阁老以懒政怠政,失职的罪名革了职,若不?是他胆小怕事,不?敢得罪两淮盐商,盐运司也不?会年年亏空欠赋。
彭懋其?实也好奇,有主官不?可?阙员的规矩在,是户部再调任一位过来还是直接提拔运司衙门?里的官吏。
都转运使从三品的官职,两个佐贰官同知?和副使,一个从四品一个从五品,魏钦刚擢升至盐运司,三年任期都没有考满,李山功绩又不?足以超擢,那只能是由朝廷指派一位都转运使赴任。
陈愖低声和他通了口气,朝廷重视盐政,接下来由解阁老亲自兼管盐运司,同知?和副使协理,两淮盐政积重难返,解阁老明年春日会回南直隶继续巡查盐务。
彭懋眼睛一亮,那他就放心了,他拍拍陈愖的肩膀:“不?说了。”
“对了,你?有急事?”陈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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