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明黛仔细想想,心中有些?可惜,这串崩掉的长?璎珞费了她许多功夫呢!
思索样式,搭配颜色,选择圆润有光泽度的琉璃珠,每样都要费神,早知道昨晚已经就不?玩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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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署有着独立的城墙门楼,门楼上盐兵巡视,衙署内忙得不?可开交,一整日只有午后半个?时辰能休憩。
同知衙就在税库前。
陈愖拿着一本账本出了税库,穿过一条回廊进了同知衙。
守门的衙役朝他问好:“陈先?生。”
陈愖点头,了解魏钦,他这会儿必是还在看卷宗,没有午憩,他径直走到正厅前:“大人。”
里头传来魏钦平静的声?音:“进。“
陈愖推门快步进屋,抬眸一看,眉梢高高扬起?,眼里闪过疑惑。
魏钦在串珠子??
第九十八章
同知?衙位于二堂西南侧,是个坐北朝南的独立院落,三?间正厅正中大堂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墙上是一幅日?出?东方图,下方设一张置签筒印盒等物的翘头案,一张官帽椅,两侧分别是回避肃静的木牌。
正厅东西墙各开一道小门通往两侧房间,是魏钦处理公务和休憩的房间。
陈愖进?的是东面那间房,推门?一桌两椅一条案映入眼帘,案上只有一只供着三四枝菊花的白釉瓷瓶,除此之外再无装饰,而方桌上却放置着两个花鸟纹雕漆四槅攒盒,里头装满了各色琉璃珠,珍珠、玉珠,大小金银宝石玉饰。
魏钦未戴官帽,乌发尽数束在网巾中,身着绯色常服,端得一张冷淡的脸,手肘支在桌上,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一颗粉色的琉璃珠串入丝线。
陈愖反应过来?,他不仅仅是在串珠子,而是在打璎珞!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魏钦,抱着账本坐到另一边椅子上,低头看一眼攒盒里的珠宝,再看向他:“你、你、你是魏钦吗!”
魏钦懒得理他,把才串了三?四寸长的璎珞放到攒盒中,抬手到他面前,淡声道:“账本有什么问题。”
“账本是没有任何纰漏,”陈愖笑了一声,将账本递给他,“四五个账房算整整三?遍,每一项都核对过。”
两淮岁额产盐十八万三?千二百七十一引,盐课银每岁近四百万两白银,就算除开转运使司衙门?支取的花费,也有三?百八十万两白银,而自当今圣上登基七年?来?本来?两千三?百多?万两白银却只收到不到七百多?万白银。
“圣上登基那年?大赦天下免征税一年?,五年?前暴雨两淮盐场受灾,圣上仁慈减免半年?盐课,三?年?前漕河水贼泛滥抢劫盐船,圣上又开恩免税半年?。”
“全都算上,仍拖欠盐课一千多?万两白银,更不用?提这些年?出?现的其?他大大小小的意外,这么个风水宝地?怎的如此多?灾多?难?”
总有各种理由免除税收,陈愖略带深意地?看着魏钦。
魏钦听着他的话?,手中把玩着一颗清透无暇的琉璃珠:“三?年?前福建查到二十六万石的私盐。”
陈愖记得这件事,那是一批意图走私倭国的私盐,二十六万石是两淮今半年?的产量,福建突然冒出?这个大数额的私盐,他看向魏钦。
“你让秦砺找的那个账本……”
魏钦没有说话?,瞥他一眼。
陈愖及时收了声,侧身拨弄攒盒里的珠子问:“你欲如何?”
他才看到攒盒底下还?压着一张图纸。
“不急,先传泰州淮安通州分司的判官。”魏钦淡声道,拿起攒盒的盖子示意他让开。
陈愖讪讪地?缩了手,又“诶”了一声,指指图纸:“这是帮她打的璎珞吧!最近城里时兴这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