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安阳坐定了不动,摇摇头:“你可知道那条船上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先到码头,西侧那条船稍晚了半个时辰靠过来,他观察过在船上行走的那些护卫,虽然都是一般护院的装束,但那股肃杀狠毒的眼?神不像是普通护卫反倒是像……
像他见?识过的那些锦衣卫,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就算是他猜错了,能?养这些人,非富即贵。
他甄家如此豪富都买不到这样的护院,那条船上人恐怕颇有来历,不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
甄安阳特地送了拜帖问好,对?面只是道过谢并没有回贴。
甄安阳想过或许是京师来的奉旨巡查河道的钦差,可算一算,日子?不对?,他们没有这么快。
应五郎哪里会识人,只知道一个劲儿地说打他的人就在对?面船上,一副他不管他,他撒泼打滚的架势。
甄安阳被?他胡搅蛮缠吵嚷得头疼,先跟他出了船舱,对?面宝船甲板上除了护卫哪里还有其他人,正在此时船工们也?收了锚准备起航。
应五郎见?状,一通怨气撒向?甄安阳,指使他立刻派人去把那条宝船拦下来。
甄安阳都觉得可笑和匪夷所思,你应五郎以为自己?是谁?
应五郎见?他不理会自己?,嚷嚷等回了扬州,他要告诉姑母,说他怠慢自己?。
“随你。”甄安阳甩了衣袖,转身回了船舱。
留下暴怒不止的应五郎,他推开方才调笑的丫鬟:“混账东西,别拦着我。”
又对?甄安阳喊:“难道我就平白挨了顿打吗?”
应五郎推了小厮一把:“去,放条船跟在头面。”
他实在不甘心轻易放走那人。
小厮连忙安抚:“五少爷您别急,我们船马上就要动身,瞧着那条船与我们同路,咱们先观察着,免得打草惊蛇。”
应五郎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你就待在甲板上盯着,不许离开!”
小厮“诶诶”地点?头,把他送进船舱后,立即回了甲板。
*
“老爷子?问你一个人在甲板上做什么,找你进屋陪他下棋。”宋廉寻了魏钦回船舱。
他陪老爷子?下了两盘,被?赶出来了,让他去找魏钦来替他。
“赏风景。”
魏钦淡淡地说道,挑了门?帘进入船舱。
“老师。”
魏钦朝着坐在罗汉榻上的老者见?礼。
这位老者便是如今掌内阁事务,加兵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的解道机。
解道机年过古稀,已是头发胡鬓花白的老人,但身姿清癯挺拔,一双眼?睛清澈而坚定,他抬手示意魏钦过来坐到棋桌旁。
解道机看着面前这个眼?眸如平湖,神色淡漠的学?生,让他执黑子?:“伤养好了?”
黑子?落定,魏钦瞥了一眼?右手食指指腹,那道被?书页划破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甚至在他还未出福建时就已愈合,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他手腕微转,敛了宽袖,“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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