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带着磁性的声音含笑,更加悦耳动人。
明黛忍不住摸了一下发热的耳朵,他做什么这么客气。
她看他把荷包揣进?自?己?的袖兜中,转头顺势捡了房间里备好的果碟,坐到他身旁,好仔细听他说话。
魏钦看着把自?己?当作说书先生的明黛,心中有?些无奈。
魏钦自?是不会讲生动的故事,语气平淡冷漠。
航船一启航,行到宽阔浩荡的江上,别说不通水性,便是通水性的人遇到危险也不一定能保全自?己?,每走一趟水路便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至旁人之手,什么事情都?会可能发生。
有?水贼趁机溜上船杀人劫财,祸害女子,掳走孩童,有?船家?本身就藏着祸心,见?你手头富裕,撑着船直接将人拐到陌生地界杀害……
各种骇事每日每夜都?在发生。
当年魏老爷便是押送货物的途中遭水贼劫了船,身中数刀,水贼见?他半死不活的,便把他随意丢在了船上,魏家?的货船在江面上飘荡了一夜,幸好被明远发现货船不对劲,魏老爷这才救回一条性命。
这么恐怖的事情再搭配上他冷硬毫无感情的语气,明黛不由得背脊发凉,蹬蹬地跑回自?己?房间里,片刻后又回来问他:“你遇到过危险吗?”
魏钦沉如寒潭的长眸微弯,遇到他,害怕的该是别人。
第五十一章
明黛不在扬州,自然不知扬州出了件大事,邵伯裴家老爷生辰当日?,膝下独子裴子京留下一封信后,离家出走了,听说是去京城投奔他的亲伯父裴大老爷了。
裴家闹得人仰马翻,裴家派人找遍了扬州城,光是一条双柿巷就翻了三遍,还是寻不到裴子京的踪影,裴家人只?能相信他真如信中所说去京城了,在外找人的小厮也打听到那日清晨有人在码头?看?到了裴子京。
裴母想到裴子京独自一人坐船去了京城,更加害怕,提心吊胆放心不下,忍不住去了甄府。
应太太看?见裴家中心中恼火,这一他们甄家也跟着丢了脸,裴子京简直是把她甄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
两家本来计划着在裴老爷生日?宴上宣布裴甄结亲的好事,众多亲友都知道也提前备好了贺礼,谁知突然出了裴子京这个岔子。
她本来就对?裴家不满,听到裴母的来意,更没有个好脸色:“真是不巧,前几日?盐场刚运了一批盐去了山西,恐怕已经没有多余的船只?支给太太,太太还是另外再?想办法?吧。”
裴母是来向甄家借快船北上追赶裴子京的。
应太太瞧着她清高端雅的模样,又笑了笑:“从扬州去京城就算坐最好的客船,顶多只?需要二三十两,太太若是需要,我立刻着下人去安排。”
裴母哪里听过?这种?嘲讽,她裴家世代清流,不管走到哪儿都受人尊重,更加觉得曾经与这种?每一句话都离不开的钱的人家说亲是一种?错误!
幸好日?后不必再?看?到应太太这张小人得志,满身铜臭味的嘴脸。
裴母压抑着怒气:“你我两家虽然没有缘分,不过?我还是打心底里盼着应太太能够永远都这般得意!”
“借太太吉言,也希望甄家能和裴家一样永世兴盛。”应太太冷笑道。
裴母出了甄府,扶着丫鬟的手坐上轿辇。
“老爷若是知道您没有借到船恐怕会生气的。”丫鬟跟在轿辇旁低声说道。
裴大老爷在京城处处需要花钱打点,可裴二老爷却?是个不善经营的,亏空了不少财产,现在已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裴家即便仍自诩清流世家,却?也只?能维持着体面?。
裴二老爷本意是寻回裴子京在继续再?和甄家谈婚事,可甄家不愿意了。
“他愿意舍得那张脸皮,那就自己来求甄家。”裴母说话带着怨气,此生都不愿再?和甄家打交道。
“那少爷怎么办?”侍女问。
裴母卸了手中的玉镯,递到轿外小声吩咐:“拿去典了,去码头?雇条船,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裴母离开后,应太太立马命丫鬟撤了她用过?的茶盏,瞧一眼她都觉得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