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定能敲定你们的婚事。”应太太笑容满面。
甄明珠害羞着不说话,余光扫到本该候在门外的寒英悄声进了屋,她略一思索,对着应太太撒娇:“阿娘,听说今年天池的莲花已经开了,您要过去看看吗?”
应太太对赏花草一向是不感兴趣的,她说:“你让丫鬟陪你去吧,等会儿陈太太要来。”
陈太太家中也是做有关盐务的生意。
甄明珠道:“那我早些回来陪阿娘和陈太太说话。”
应太太对她的乖巧满意的不得了。
“要是明黛那丫头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应家表兄怎么就万般不得她的心意了?我们甄家养她十几年,她竟如此任性不知好歹,这回定要她在外头狠狠吃顿苦头,让她长长记性。”应太太对明黛的叛逆仍十分恼火。
甄明珠走出房门,舒了一口气,看向寒英。
寒英神色怪异,等离房门远了,才小声说:“明黛小姐找您。”
明黛?
甄明珠愣住了:“她怎么来了,她现在何处?”
明黛将甄明珠约在迷楼,迷楼中藏有大量佛经,甄明珠绕过层层书架,终于在二楼回廊中寻到明黛的踪影。
她凭栏而坐,任由绿裙洒在脚下,阳光透过轩窗在她身上映下斑驳的窗纹,她手掌托着下巴,细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面颊,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她看着其实有些纤瘦,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儿,四周的喧嚣好似都与她无关。
甄明珠敛神,让寒英等在原地,独自走到明黛身旁。
身后投来一片阴影,明黛回头看,眼睛一亮:“你来啦。”
她提着裙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
甄明珠坐下后问她:“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们之间并不需要特别的寒暄。
“我想问你,明家宅子里西厢房的东西你还要吗?”明黛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她,期待着甄明珠的反应。
但明黛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失态。
自她认识甄明珠以来,她从来都好像没有脾气一样,情绪很稳定,语气永远柔和,这是她第一见她情绪起伏这般激动。
甄明珠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着急得说:“你想做什么?”
“我,我要卖了那些东西!”明黛皱着眉,使劲儿挣脱她的桎梏,语气坚定!
甄明珠大抵也察觉到自己此刻有事分寸,可是她是明黛。
甄明珠心中难安,严肃地看着她:“明黛你!你身上百衣阁的衣服哪里来的?你是不是已经将家里的东西变卖掉了?”
“还没有,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明黛很不开心,她揉着自己的手腕,转头看着远处的紫竹林故意说。
甄明珠听到她的话,感到难以置信,但又明白,明黛一向如此,她总是不管不顾的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事,而她最喜欢买头面和衣裳。
再离谱的事情她相信明黛都能做的出来。
她独自沉默了许久,终于深呼吸缓和了语气,她神色恢复如常:“你不许变卖家中的东西,也不许典当宅地。”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那是我家。”
明黛摇了摇头。
其实她很不解,甄明珠为什么总用这种长辈的语气和她说话,明明她们同一天出生。
甄明珠恍惚了片刻,明黛不是甄家的女儿,同样的她也不再是明家的女儿,她掐着手心,稳住语气,柔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