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时扫了眼程殊捏着登机牌的手,捏那么紧,他还以为真跟脸上装得那么镇定。
心里舒坦了,往里收了收腿,手机关了放到衣服口袋里,“进去吧。”
听到这两个字,程殊都没敢多等,直接跨过去,坐了靠窗的位置,抱着自己的包,心还在抖。
其他人那都是有眼色的,一看程殊坐下了,那还有什么好八卦的,除了是熟人还能是什么。
“言哥”这称呼也不是谁都能喊的。
杨丁跟赵果坐一块,想到那天送衣服的事,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熟人,初入职场都不用有打工人的自觉。
一块出差,哪有领导靠边我靠窗的。这不就跟领导夹菜我转桌一样,主打一个叛逆。
程殊压根想不到那么多,心里在想,靠窗也好,这样要是梁慎言想去洗手间,那还用不着和他交流了。
这么想,坐一块其实也没什么。
“安全带。”
程殊才刚放松下来,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肩膀都绷紧了,巴巴地扭头看他,没过脑子地问:“什么安全带?”
梁慎言脸上没露出多的表情,只是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带,“系上,要进跑道了。”
程殊脸有些热,松开抱着的背包,然后系上安全带。
明明在别人面前都挺好的,怎么一到梁慎言面前就露馅了,显得又土又笨的。
飞机进了跑道,等着排队起飞就行。
程殊好奇地往外看去,在听到广播通知关了舷窗挡板后,听话地放下来,手贴着膝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
等感觉到飞机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程殊吞咽地越来越频繁,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膝盖那块布料。
原来坐飞机失重感这么强啊,心脏变得不是很舒服,耳朵也像是被一团气塞住了。
“嚼这个会好点。”
程殊愣了下,扭头看见梁慎言伸过来的手,手心里放着一块口香糖,他的心就这么稳稳地落了回来,伸手去拿,“谢谢。”
梁慎言“嗯”了声,扯了扯毯子,闭上眼戴好眼罩,朝外偏了头,没再管他也没打算再跟他说话。
程殊抿着唇,剥了包装纸,口香糖塞到嘴里,嚼了一会儿,不舒服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
等到起飞后,过了高度拉升阶段,上升到平流层上部,就进入稳定飞行状态,不适感几乎没了。
广播里在说什么,程殊没了兴趣去听,只是转过头,安静地、悄悄地看着梁慎言,指腹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手里那张糖纸。
好不真实,又好幸福。
其实那一年高考他的压力比备考那年还要大,怕他辜负的东西太多了,直到分数出来的那天,他才如释重负。
填志愿那会儿,他没有考虑过这座城市之外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