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慌了,他最怕梁慎言这样说话,也怕他跟着自己一块难过,声音有些哑地解释。
“不是外人,不是朋友,是爱人。”
梁慎言垂眼看他,伸手替他擦掉眼角的泪迹,指腹轻轻点了点他发红的眼尾,“你一直都会说。”
程殊眨了眨眼,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衣服,“我不跟你生分,不跟你见外,但那是治病的钱,不一样,言哥,那不一样……”
凭什么要让梁慎言跟他一块承担这些,跟他谈恋爱,却要被拖进这些事情里。
梁慎言语气变得温柔,问他,“有什么不一样?”
程殊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得不到安抚,几乎要把他吞没,缓缓闭上眼,“我想要你好好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梁慎言轻叹了一声,弯腰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把人抱到怀里,“如果跟你在一起只享受快乐,那不正常。”
“别哭了,好好睡一觉。”
躺到床上,程殊靠着梁慎言的肩膀,闭着眼,睫毛还是湿润的。
紧绷的神经卸下,疲惫席卷而来,困意变得汹涌,他来不及去想别的,整个人被梁慎言的气息包裹着,只能感受到这一方安全的巢。
程殊一直握着梁慎言的手,一夜都没松开,第二天醒来时,眼皮还肿的,人倒是好些了。
人醒了也不着急起床,赖在床上,盯着身边的人看。
梁慎言这些天并不算轻松,尤其来回开车加起来得六个多小时,这一觉不止程殊睡得沉,他也睡得很沉。
醒来时发现程殊肿着一双眼皮盯着自己,侧了侧身,伸手刮刮他的眼角,“肿成一条缝了。”
程殊不生气,等他收回手时,凑过去亲亲他的下巴。
这是好了,又晓得哄人了。
梁慎言用手挡了挡,结果手心被亲了下,想要治治他碰到事就总想把自己推开的毛病的劲儿也散了。
板着脸故意逗他,“不写题了?”
程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写呢,等会儿就写。”
说完,趁人不注意,亲了亲他嘴唇,自个翻身下了床。
昨晚睡前忘了拉窗帘,外面的太阳照进来,都有些热。
梁慎言在床上又靠了会儿才起的床,这一阵事情不少,多少会有累的时候。
好在跟好转的天气一样,程三顺的病情还能控制,程殊的成绩在提升,家里公司里的事都正常。
他去洗漱的时候,程殊站在水池边,穿了件长袖跟牛仔裤,手里正在洗小白菜,打算一块煮个汤。
程殊看见他出来,叫了他一声,他停在原地盯着程殊看。
程殊抬起手背,蹭掉脸颊边的水,笑得露出两颗尖牙,“言哥,谢谢你。”
梁慎言挑起眉,笑了下,往卫生间走,“别总想那么多。”
程殊乖乖地点了点头,人又支棱起来了。
他不是小孩,家里出了事还要人照顾,他得撑起来,一天做不到就两天,慢慢地长大,总能成为一座山、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