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啊?”梁慎言插完花,侧身看他换衣服,指腹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
高考的压力在程殊身上几乎看不到实质性的,他很擅长排解掉这些东西,比起别人逐渐焦虑的心态,他跟以前一样,做好自己该做的,能多做多少就做多少,至于其他的,他不会去想。
所以这一阵,家里、学校里看着最轻松的就他。
“我们这边有本地的樱桃、枇杷和杨梅、桃子,从四月底可以一直吃到七八月。”
程殊换完衣服,正要抱着脏衣服去洗,忽然嗅到了什么味道,低头在衣服里闻了闻。
梁慎言正好低头看手机,是他小姨发来的一些建议。
“你衣服上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程殊皱了皱眉,问他,“你去医院了?”
梁慎言打字的动作一顿,不慌不忙地回答,“你真是狗鼻子。是去医院了,上火了喉咙不太舒服。”
程殊边往外走边说:“等会儿给你弄个秘方,包好。”
梁慎言回完信息,手机锁了倒扣在桌上,起身从他手里分走一些衣服,一块走出房间。
“偏方还是秘方?”
程殊瞪他,“毒方。”
夜里大人都休息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梁慎言点开医院公众系统那儿的检查报告。
看了一会儿,坐在椅子里好一阵没动,等外边传来一声狗叫,才把报告发了过去。
抹了一把脸,梁慎言打开门拐进旁边的厨房。小灯开着,程殊正在那儿捣鼓一个橘子。
“快来尝尝你的毒方。”程殊用纸拿起放在灶台里烤的橘子,递给梁慎言。
梁慎言拿着手机,伸手去接,手心被橘子烫了下。
手里的橘子被开了个小洞,正在往外滋滋地冒水,还能闻到一点菜籽油的味道,橘子皮被烧得往外窜苦味。
“小时候我感冒了,咳嗽了,我爸嫌去医院麻烦,就弄这种土方,还挺管用。”
程殊擦擦手,担心他接受不了,“就有点苦,其实还行。”
梁慎言看着他,“嗯”了声,坐小凳子上,剥开橘子皮,尝了一瓣,是挺苦的。
挺甜的橘子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么烤过反而苦了。
程殊坐在他旁边,托着脸看他,跟平时比有些安静。
梁慎言吃完了,喉咙是舒服不少,擦了擦手指,转头看他,等着他开口。
“言哥,我觉得我爸最近有点怪。”程殊收回了目光,盯着地面,水泥地有些年头了,不少小坑落在上面。
梁慎言没出声,等着他往下说。
这俩人住一起多少年了,哪能看不出来人不对劲。
太能看得出来了,连他都觉得程三顺这段时间装得太正常,反而不对。
程殊捡起掉在旁边的筷子,一下一下在地面画着,“他肯定瞒着我什么事,别是在外面跟人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