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节树上的叶子掉得差不多,零星挂着几片,要找个不晒的地方,也只有一小片。
幸好旁边有石板,搬过来就能当凳子坐。
程殊拧开瓶盖,递给梁慎言,“一会儿给你烤土豆。”
语气都变了,透着心疼。
他让梁慎言跟自己一块来,是想跟他待一起,不是让他来干活的。
在一起了,是要靠近彼此的生活,可又不是非得让人在地里插秧、种菜才算靠近。
梁慎言接过水瓶,凉意沁过手心,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上回说的是烤红薯。”
程殊想不到他还记得这事,那天的烤红薯也没烤成。
抿着唇,斜眼瞥了瞥他发红的手心,手指蜷了蜷,“那都给你烤。”
梁慎言把水瓶递给他,发现他垂着眼,愣了一下后,伸手摸了摸他头发,“别想太多。”
天是很热,干活也很累,手这会儿也还疼。
那锄头也不太听话,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土太硬,总之挖得很费劲,还挖破了不少。
一向什么事都能很从容、很轻松应对的他,也有种挫败感。
但看见程殊熟练的样子,就什么挫败感都没有了,也算不上心疼,只是更想帮程殊分担一点。
程殊抬起眼,接过水瓶放到一边,牵过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一会儿还会更疼,握手都费劲。”
梁慎言垂眼看他,眼里带着笑意,“用冰块敷一下就好。”
程殊撇着嘴角,又吹了吹,“你真能逞强,我跟我爸来的时候,都悄悄偷懒,你怎么连懒都不会偷?老实巴交的。”
“是我自己要做。”梁慎言凑过去,习惯地想蹭蹭他额头,发现被帽檐挡住,笑了声,“别心疼了,一会儿还得你背回去。”
“不让你背。”
程殊放开他的手,把水瓶塞他手里,自己到一边去捡柴烧火,打算烤几个土豆吃。
周围遍地都是干柴,而且考几个土豆而已,用不了多少柴火。
程殊从小就在山里玩长大的,生火都不费劲,打火机点着了一把草,往柴堆下边塞,再压几根粗点的树枝,火就烧起来了。
土豆也不用擦,反正一会儿都要剥皮,扫掉表面的土,往柴堆里旁边扔,等着一会儿熟了扒拉出来就能吃。
他蹲在那儿,用小木棍扒着火堆,免得烧得太糊了。
老实说,他这会儿有点郁闷,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清楚这种郁闷的原因。
梁慎言太习惯地心疼他了,又有点对他太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