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丧后,京城里还要为太后守孝二十七日,不能饮酒作乐,也不能唱戏表演,所以各家都待在家里,不敢出去被抓了把柄。
宣国公穿着孝服,让人查到了传出谣言的官员家中,他也不进门,就在人家门口坐着,守门的小厮赶紧去禀报,听说是宣国公坐在门口,男主人都惊讶了,忙跑出去,将人请进门。
“我可不敢进你家的门,你们家可怕得很,会传人闲话,还要给人扣灾星的帽子,我孙媳妇好好的一个人,在家里哭天抢地,有人四处说她是灾星,我就是想来你们府上问问,我家刚过门的新媳妇,是怎么得罪你们家了?”
“这,宣国公,我们家没人说是非啊,您是不是听错了?”那人一听,这大帽子扣得,赶紧甩锅。
“没说?把人带上来,就是她说的,是听了你家夫人的丫鬟说的,怎么,难道你们还不敢承认,我翻翻,对了,她说了,是哪一日,什么时辰,在哪里说的。”
“定是那个丫鬟胡乱说的,我这就把人找来,给您赔礼道歉。”这样的关键时候,他们家也不敢惹事。
“我也不要你们家赔礼道歉,我要让那丫鬟说自己是从谁的那里听说的,说了我自然放过,不说,那我就拉着你去找皇上告状。
还有,老夫是要带着她去找人对质的,若是敢欺瞒老夫,你们自己想想是什么后果。”
“是是是,我们一定不敢欺瞒您,让她如实说清楚。”
就这么着,几天之内,宣国公跑了许多家,顺藤摸瓜,将这次造谣的人都给挖了出来,最终查到了皇宫里,这下子宣国公自然不敢再随便查。
于是,等过了二十七日,宣国公就拿着自己记的小本子,跑去宫里告状去了。
皇上守孝期间,还批了折子,没有炼丹,所以宣国公很快就被皇上召见。
“皇上,皇上,老臣心里苦啊,老臣的两个儿子和本家的几个侄子们,都死在了边关,小儿子和小儿媳也都被歹人所害,老婆子也走了,孙儿被偷,老臣都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不知道死了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好在,好在最后,老臣又把孙儿找回来了,还给他张罗了婚事,可是,可是老臣的孙媳妇是个好的,却还是有别有用心之人竟然想要害老臣一家,还说老臣的孙媳妇是个灾星。
皇上,老臣的孙媳妇是个踏实能干的人,上能帮着皇上缓解粮食的饥荒,下能治理好家中,哪里是什么灾星,要说灾星,干脆说老臣吧,老臣一定是以前在战场上杀了太多敌人,所以家里的人一个也留不住,老臣的孙子也是郁郁寡欢,老臣生怕等不到抱重孙子,这个家就要散了。
还请皇上做主,让那造谣生事之人给绳之以法,以后再不让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害了旁人。”
宣国公一开始还是假哭,后来想到自家的情形,老泪纵横。
皇上此时也头疼啊,宣国公这些日子的举动,早就有御史弹劾他,不过都被皇上给驳回去,他挨家挨户找人算账,皇上也知道他的一片苦心。
这会儿见当年英勇无比的宣国公,头花白,为了家中一个个离他而去的亲人和唯一的孙子着想,涕泗横流,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是从宫里传出去的,但是他也不能直接表现得自己都掌握了情况啊,只得让人将他扶起来,随后说着。
“宣国公,你先别哭,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这种话是谁说的,朕给你做主。”
“多谢皇上,不过老臣还没有查清楚,只查到有人说是宫里人说的,老臣没有资格查,只能请皇上做主了,对了,这是老臣收集的那些造谣的人家,他们都说不是故意说的,只是无心之说。”
宣国公将那个小本子恭敬地交给皇上,皇上示意太监收下,随后说道:“你放心,这事朕会给你一个说法,你就先回去吧。”
“多谢皇上。”宣国公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后步履蹒跚地走出去,皇上看到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将那个本子给朕看看。”等宣国公走后,皇上立刻将本子拿过来,他看着上面的名单,若有所思。
宣国公维持着悲伤的神情,一直到了家里,这会儿,青竹和叶初阳都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爷爷进宫告状,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两人都有些担心。
“放心吧,这事皇上已经答应了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就别担心了,老夫也没什么大事,这事若是皇上处理,那就更好,若是不处理,那咱们也不能再追究。”
“是,我们都听爷爷的。”
隔了几日,皇上就让人给宣国公和青竹带来了口谕。
“朕已将散播流言之人处置,今后任何人,不得造谣生事,更不能污蔑他人的名声。”皇上的口谕念完,三人跪地谢恩。
“宣国公,冉乡君,皇上说这事让你们家都受了委屈,所以这些是皇上命御膳房送来的御膳,还有这些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给冉乡君和射月姑娘的谢礼。”
“多谢公公,这些就给公公喝茶。”青竹让射月给了他一个荷包,里面都装满了银子,太监看到这个荷包,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冉乡君被人造谣是灾星的事,皇上已经话,这都是无稽之谈,若是还有私下议论的,全都要处罚。
有人心里后怕,好在自己当时没跟着说,否则一定会丢脸,也有人心里更嫉妒青竹,她一个同知之女,不仅能得到皇上赏赐的封号,还能嫁到国公府当女主人,真是好不甘心,要是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
至于背后谋划的秦王,昨日被皇上喊进宫,敲打后,又将秦王生母身边那个一开始造谣冉乡君的人给打了三十大板,秦王也才惊觉,自己最大的对手或许不是雍王,而是自己的父亲。
他即便做错了事,可是在选储君的关键时间,父皇不仅没为自己遮掩,反倒还批评了他,这让他如何立威。
想到被继续禁足的太子和处处和他作对的雍王,秦王心里更加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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