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不知何时,已经把那四个老旧的银制老护甲戴在了手指之上。
她耷拉着脸,站在床榻边的脚榻上与瓜六对峙,“祺贵妃,你先是气晕了皇上、后又软禁太后,如今又跑来龙榻边上叫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瓜六看着站在台阶上才跟自己一样高的如懿讥讽的勾唇,“哟,你又把这蟹钳子戴上了?这么看皇上是复你嫔位了?”
“看着你跟皇上琴瑟相好,本宫还真是太开怀了。”
“祺贵妃这是不认了?”如懿五官皱在一起,重音诡异难听。
“认?本宫没错为何要认?”瓜六把身上的大氅脱掉,递给站在一旁的景泰,挽着富察琅嬅的胳膊,坐在一旁太师椅新换的软垫子上。
高曦月见状也坐在了一旁,抬眸看向如懿,“复位?呵,什么时候这后宫的位分皇上一个人说了算了?”
“咳咳!”闻言,乾隆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成空拳抵在唇边,“朕的后宫,朕都不能做主了?反了、你们都反了!”
“你这赘婿,如何跟月姐姐说话呢?”瓜六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看着陆续赶来的各宫嫔妃,缓缓起身,一脸傲娇的看向病床上的乾隆,
“臣妾要告娴常在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咳咳咳咳!”乾隆咳的更厉害了,额头上的青筋突兀的暴起。
高曦月凑近一旁站着的魏嬿婉,“本宫什么词儿来的?”
魏嬿婉压低声音,“娘娘,是‘宫规森言、祺贵妃不得心口刺黄!’”
“哦对!”高曦月歪着身子,微微一笑,“宫规森严,祺贵妃岂能信口雌黄?”
瓜六举起两根手指,强压住嘴角的得意,“臣妾以瓜尔佳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刚刚走进养心殿的海兰听到这狠毒的誓言,腿下一软,险些跌倒,眼泪婆娑而下,“如此誓言,想来姐姐是真的与人私通了……”
这段,剧本里没有啊。
瓜六微怔了一下,这海兰怎么还打上助攻了?
那岂不是不能按照上辈子的剧本走了?
“海兰?”如懿缓缓上前,意图抓住海兰的手,却被叶心眼疾手快推了出去,“娴常在还是离我家主子远一点吧。”
如懿满眼期许的看着海兰,“旁人可以污蔑我,海兰你是知道我的。”
“知道什么?”瓜六冷嘲热讽的挑起了眉毛,“知道你给凌云彻送靴子?知道你在养心殿偏殿亲自挑选杭白菊给凌云彻做枕头?”
“皇后在正殿给皇上侍疾,你就在西偏殿给情郎做枕头?”
“皇上,您抬头看看您龙床上面还是金色的吗?臣妾觉得,怕是都被绿光围绕着了吧?”
一番连珠炮下来,乾隆的脸上已经彻底黑了下去,他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颤抖的指向如懿,“你,你……”
海兰怒极反笑,五官扭曲的看向如懿,“哈,姐姐,姐姐难道觉得这叫脱男女之情?”
“怎么本宫看着,这就是男女间暧昧不清的拉扯呢?”
“靴子都算了,你竟然还给他做枕头?”
“本宫如今倒是好奇了,本宫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瓜六从桌几旁抓起一把瓜子,“算,绣娘?”
“绣娘?”海兰眼底流出两行清泪,“那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呢?‘
瓜六想了一下,“算你一厢情愿呗。”
“哈,哈哈!”海兰抬起戴着掐丝珐琅护甲的手,擦拭掉脸颊上的眼泪,“本宫还真是如祺贵妃所说,识人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