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礼带着温杳往二楼休息室走,正厅的宾客自发地给两人让了一条路。
温杳被拉着走,西装革履的祁肆礼走在前,白色修身晚礼服的她走在后,她此刻才认真看向祁肆礼宽厚的后背,她心里一点一点踏实下来。
走出正厅,宾客的视线再也探寻不到,祁肆礼问她,“有带备用的晚礼服吗?”
温杳说:“在车上,我让王姨拿上来就好。”
“嗯。”
温杳给王姨打了个电话,两人此时也走到了二楼的休息室,祁肆礼推门进去,温杳跟着进去,她有点好奇,忍不住问:“我们还要回去参加宴会吗?”
祁肆礼走到沙发上坐下,“她们精心为你举办了这场宴会,你自然不能让她们白费功夫。”
温杳听不懂祁肆礼的话,她说:“感觉你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宴会。”
“嗯。”祁肆礼坦诚道。
“那你——”温杳自然而然接话,然而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祁肆礼的意思,他不喜欢,只是她这个未婚妻在场,他要护着她也要在场。
思及他去处理私事却贴心地安排了人手保护她,还有刚才在正厅替她说话的事,温杳抿了抿唇,轻声说:“谢谢你。”
祁肆礼掀眸瞧她,她没坐,还站在门口,他说:“你好像总是会忘记我跟你的关系,这种事情不需要道谢。”
温杳听他说完,突然记起来他上次提醒她未婚夫妻的关系的行为,突然脸一热,咳了咳,说:“要道谢的,还有我记着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没有忘。”
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王姨送来礼服,祁肆礼不知信没信她那句话,起了身,往外走,“我在门外等你。”
休息室没有遮挡物,他主动出去,也让温杳松一口气。
换好礼服,带好首饰,让王姨帮忙拉上拉链,又重新梳了妆发,温杳才出了休息室,祁肆礼等在外面。
两人并排往正厅走。
温杳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是事关祁肆礼,但她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来,快要走到正厅门口,祁肆礼偏首问她,“刚才你换衣服时,温奶奶发来微信,说让我帮你彻底出口恶气,你同意吗?”
“啊?”温杳不知道祁肆礼想做什么,但总归不会对她不好,她轻轻点头,“你做主就好。”
祁肆礼低头看了眼她礼服,是那天他帮她选的那一件。米白膝上v领褶皱裙,穿在她身上,鲜活清纯的可人。
他音低了点,“裙子好像不太适合一会要做的事。”
温杳呆了下,“要换吗?我没有带其他衣服了。”
“不用。”祁肆礼伸手扣住她的后腰,将她带进了正厅,嗓音低沉磁性,“漂亮就够了。”
正厅内氛围恢复了点,餐桌上的宾客言笑晏晏,赵温灵被柯馨带着一桌一桌地陪酒,柯馨会说话,赵温灵又是个道歉挂嘴边的人,装可怜也手到擒来,眼下脸上已经带了笑意,显然已经道完歉把刚才陷害温杳的事抛在脑后,重新拾起订婚宴的喜气来了。
温杳跟祁肆礼再次进去时,正厅的宾客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
两人坐去了主餐桌,柯馨带着赵温灵回来,主持人继续cue订婚宴流程,道:“眼下请温江两家人上台拍合照。”
赵温灵跟江曜站中间,两人身边分别站着温江两家人,温杳上去前,想了两秒,主动牵住了祁肆礼的手走上了台子,温奶奶见状有了今晚第一个笑眼。
祁肆礼没推拒,站在温杳身侧,他大手揽在温杳肩上,看向摄影师的镜头,正当摄影师要按下快门时,祁肆礼突然开口打断,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淡,“稍等。”
赵温灵江曜温重华接连忍不住扭头看过来,温杳也仰头看向祁肆礼。
祁肆礼伸手探进西裤口袋,神色颇淡,“倘若赵小姐刚才不提,我还不曾记起来,一直准备好的订婚戒指还没有给杳杳,眼下时机正好合适,温家喜上加喜,赵小姐不会介意吧?”
正厅宾客见祁肆礼真的掏出戒指,瞬间哗然,正厅氛围刚才就恢复了热烈,眼下见状,忍不住齐齐起哄起来,“祝贺祁先生抱得美人归!”
赵温灵要死死咬着牙关才能让自己面上不那么扭曲,在她的订婚宴上,一个地位长相能力都比江曜强百倍的祁肆礼对被她抢走未婚夫的温杳现场求婚,这不亚于又一次打在她的脸上。
不用想,明天的千金圈子除了一个赵温灵陷害继妹的丑闻话题之外,还要多加一个,那就是祁肆礼现场求婚温杳。
但赵温灵只能勉强笑着说,“不介意,妹妹能觅得良人,我跟爸妈都会衷心祝愿。”
温杳没料到祁肆礼要做这件事来打赵温灵的脸,她呆呆地抬头,看祁肆礼漆黑偏冷的眸,那双眸子低垂看她,随后执起她的左手,长指捏着那枚钻戒带进了她的无名指中。
餐桌上的宾客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正厅内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了祁肆礼和温杳身上,赵温灵紧紧握起的手指指甲已经气到扎进了掌心,她浑然不觉,只憋屈地扭头看向柯馨,柯馨脸色也不太好,但她善于遮掩,对着摄影师的镜头始终微笑。
底下的起哄声越来越响,“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温杳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她总觉得是要亲的,即便两人私底下还不算熟悉。
她没接过吻,她猜着祁肆礼也没跟人接过吻,毕竟他那种不近女色的冷淡脾性。她想自己应该开口说点什么,让底下起哄的人安静下来,不要为难祁肆礼。
她扭过头,正要对正厅的宾客说一些官话,却觉得腰陡然被一只结实手臂环住,收紧。
她被迫贴到了祁肆礼的胸膛,下巴也被两根长指捏住,将她的脸扭了回来,温杳看见祁肆礼低了头,漆黑的眸瞧着她的眸,对视的一瞬间,温杳记起来她刚才一直没记起来的事情了,她忍不住忙用手捂住了祁肆礼的薄唇,“等等——”
两人此刻脸跟脸之间只差几公分,她说话声都不自觉放软放轻,生怕自己鼻息拂到了祁肆礼的鼻尖。
“怎么?”祁肆礼问,眸底越发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杳。
两人此刻像是耳语,或者说耳鬓厮磨,温杳脸开始发烫,她说:“我听奶奶说,你母亲还没有见你,你这么公开求婚和公布我是你的未婚妻,会不会不太好?”她总觉得对不起祁肆礼,让他一个无关人士来过问她一团杂乱的生活,还让他做不孝子。
“来这里前去见了,就在半个小时前。”祁肆礼说。
“你说的私事就是这个吗?你见到了就好,不然我心里不安。”温杳微微放下心来,他见到了他母亲告知了他母亲就好,她心里负担不会那么重。
“没见到。”祁肆礼说。
温杳心又立刻绷起来,眉头轻蹙,“啊?”结果还是让他因为她的事情做了不孝子。
“我写了手写信请主持交给母亲,她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