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是太稚嫩了。有时候什么都不回答,哪怕是反问,恰恰也是一种回答。
倘若是个经验丰富的官员,这时候没准儿会故布迷阵,表示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一方面可以给敌国制造一种‘你来晚了,我们已经是一伙了’的压力;另一方面搞不好还能顺便挑拨离间一把,表示‘等我们结盟的时候,你可以顺便观个礼’。
当然,前提是经验丰富的官员。
伊莲安娜虽然警惕着被套话,还特意选择了回避问题。
可从她的这个态度中……
格雷夫斯已然看出了太多太多。
“唔,一无所获吗?”他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着。
但他也没觉得多得意,反而和伊莲安娜想到了一块儿:“看来阿瓦罗尼亚的国王有点儿难搞啊!”
想是这么想。
表面上,面对公主警惕的反问,格雷夫斯大人还是露出了一个和气的笑容,语气亲切地玩笑说:“当然是选夫婿的进程呀!我听说,贵国的陛下有意让您自己选择一位如意郎君!您这般美丽、高贵,真不知道阿瓦罗尼亚的那位王子有幸能得到您的垂青。”
事实上,是安东国将女儿送来,任由别人挑选。
可格雷夫斯不能当面这么说,一来不礼貌,二来也不好意思欺负小女孩,所以才故意这么颠倒了说。
听到这样的话,哪怕明知道刚刚被套话了……
伊莲安娜也很难不领情,便冲他微微一笑:“您错啦!我是个没什么魅力的女人,并没什么王子追求。”
“这不可能!”阿托斯突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可能是刚收拾完,出来转转。恰好碰上。
总之,昔日的花花公子这时候一边欣赏地看着公主,一边赌咒发誓地说起花言巧语:“如果你是说真的,而不是在自谦,那他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毛头小子啊!居然睁着眼睛看不到您的美吗?”
格雷夫斯在他身后拼命咳嗽。
他大抵已经在心里骂了出来,却无奈职位只是副使,没办法阻止,只好在那不停地靠咳嗽提醒。
阿托斯听到咳嗽声,果然转过了头。
他关切地问:“格雷夫斯,你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咳嗽得这么严重?是水土不服吗?”
——你咳嗽那么严重……
——是水土不服吗?
格雷夫斯:绝望。jpg
“噗!”伊莲安娜笑出了声。
她看着博蒙特这两个对比鲜明的使臣,难得的心情愉悦起来。
——哪怕是敌人。
——这样有趣的敌人,也比面对阿瓦罗尼亚那个虚伪的老家伙强。
然而,有趣归有趣……
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还是将博蒙特国派使节团的事情,写在了寄给安东王的信里。
尽管她知道,安东王的回信多半不会说什么自己喜欢听的话。
可无论怎么说,事关两国盟约,总要告知一声。
果然,几日后,安东王在回信中怒斥了她的无能,指责她提前来了这么久,都没能成功将自己嫁出去,更没有达成两国盟约的缔结。
接着,他还说,会再派使臣过去,让没用的伊莲安娜老老实实地等着,别做多余的事。
“我早该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