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丫鬟来不及阻拦,那男子已经大踏步的走到屏风边上,一手推开了屏风,看向后面站着的江姝静。
“静……静丫头?”
看着面前身量纤细的女子,面容又被遮挡住,那男子一时竟然结巴了起来。
记忆里的江姝静是有些圆润的,从小到大都是个福娃娃的样子,面前这个女子虽然看不到脸,可身形轮廓却与他认知的江姝静天差地别。
江姝静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只是一双眼睛掩在轻纱后面,浸着涔涔的寒光看着面前的人。
他没有认出她,可她却已经认出了他!
正是与李进合谋夺取父亲家产的里面的一个!
那男子在原地踌躇了半息,而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骤然迸出精光来
“静丫头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不管面前这个女子是不是江姝静,那男子都咬死了她是,左右他是赖定这李府不走了!
江姝静突然开口,冷不丁的问道
“叔父为什么会来这里?”
江姝静一开口,那男子下意识的一愣,倒是从这声音里听出了熟悉的感觉。
确认了江姝静的身份,那男子嚎得越大声了
“静丫头啊!你父亲可是坑惨了我们啊!”
原来,这位江叔父的确在江父去世之后好好的捞了一笔银子,过了一段时间好吃好喝的日子。
可是坐吃山空,这银子毕竟是有数量的,况且大头都被李进拿去了,他们几个人也就寻思着自己做一做生意。
别的不说,那些原本在江父手里日进斗金的铺子在安城的都留在了他们手上,纵然他们没有经验,照着江父从前的章程也不难。
从前江父做生意赚钱充作公账养着他们这帮人,他们不觉得有什么难的,还常常觉得自己若是有那偌大的家产作支撑,说不得能做得比江父还要好!
可没想到,自己上手才知道其中艰难。
别的不说,做生意最重要的两件事,进来和出去,就难住了他们。
先说进来,从前那些供应给江家铺子的都是和江父打交道的老手了,这几个叔伯虽然也扯着江家的旗号,可三两句就漏了怯,他们直接原地起价,谈不拢也就闹翻了。
再去找新的供货源,不仅时间上匆忙,找到的东西也是良莠不齐。
再说出去,江父有没有受冤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可那些官兵大张旗鼓的入江府拿人可都被来往百姓们看在眼里,这出了事的人家的铺子,生意上自然也是大打折扣。
久而久之,这生意也就黄了。
几个叔伯只好把手上的铺子以极低的价格卖了出去,想着带着本钱换个别的地方东山再起也是好的。
谁曾想,路上还遭遇了劫匪,把他们手里的银子都抢光了不说,他们激烈反抗之间还暴起伤人。
也是流年不利,这路上一直不太平,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路乞讨着阴差阳错到了梧城,路过大司马府的时候听旁边的人说闲话才知道这就是李府,这才生出了要赖在这里的心思。
“静丫头啊!你父亲没了,江家可就只剩下我一个和你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啊!你可不能不管叔父啊!”
见江姝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江叔父竟然口不择言道
“况且江家本来好好的,若不是你父亲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也不至于下了大狱,死得不明不白的,连累了我们……”
江姝静袖子下的手捏得死紧。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一套说辞!
当初,父亲尸骨未寒,母亲伤心欲绝,可这帮畜生在父亲的灵堂上就是这样谴责母亲的,让母亲和自己赶了出来,不得不投奔李家。
若不是这些人言语不留情面,她们原本是不必走的,也就不会遇到后来的事情!
他们是打量着当时自己不在场,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曾经对着母亲口出恶言,才打算将同样的伎俩再在自己身上用一遍,是吗?
殊不知当时她就守在后头,每一字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母亲当时打着手势让自己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