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欢似乎对这里新奇雅致的摆设十分感兴趣,扯着男人的袖子四下来看,最后停在一只瓷瓶前,笑道:
“这个酒馆的主人祖上应是有几分家底的,这画在民间多被称为“宋人双喜图”,倒是鲜少有人只写作“双喜图”。”
男人却不知道什么双喜图不双喜图,只是感觉自己被黎欢牵着衣袖的那只胳膊有些僵得麻了。
不过,黎欢这话虽轻,却引起了正在账台前算账的秦玉珠的注意。
她的目光看了看那只瓷瓶,又瞧了瞧那对陌生的男女,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是巧合吗?
这幅画本确实题名为“宋人双喜图”,是经由江姝静提醒才重新烧制换了新的
在心中斟酌了几息,秦玉珠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挂上温和有礼的笑意走了过来。
冲着黎欢二人福身行礼:
“这位爷和夫人,你们需要帮忙吗?”
“不”
男人连忙摇头摆手,想要澄清自己和黎欢的关系。
“老板娘,拿你们这儿最好的女儿红来!”
黎欢倒是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顺势挽住了男人的胳膊,豪气道。
婉转柔媚的声音响起,不由得叫秦玉珠心头一振,暗道这声音真是勾人得紧。
面上却不显露分毫,笑道:
“有的有的,两位是为未来的女儿准备的吧?我这里正有合适的,两位这边请。”
秦玉珠将两人引入了后院,一弯绕着一弯。
酒馆盘得并不算大,前面用来招待来往过路的客人已经让出了大半地方,因而后院的地方小,行走的路也很狭窄。
三个人走在一处总是显得有些拥挤,尤其是两位女子,即便是一前一后,可宽大的衣袖摆动间也难免会生交错。
秦玉珠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被人塞入了一块光滑如绸缎的东西,一回头正撞见黎欢别有深意的眼神。
来不及多加思索,秦玉珠迅的收拢掌心,面不改色的继续带他们前往摆放酒缸的地方。
夜色降临,偌大的公主府缺少了两位主心骨般的存在,便立刻坠入了黑暗和沉寂当中。
万籁俱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忽地从床榻上直挺挺的坐起。
悄无声息地落地,绕过屏风推门走了出去。
一直走出院子,也没听见旁的动静,那道身影便在黑暗中飞快地疾行起来。
不出一会儿功夫,那道娇小的身影便映在了姜荷绮所在主院的院墙上。
深提一口气,那人凌空而起,攀上了高高的院墙,双脚蹬地,一个灵巧的翻身便稳稳地落在了院墙内。
蹑手蹑脚地走至姜荷绮的寝屋窗边,自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把药粉,推开窗户的一角撒了进去。
又驻足等了半晌,那身影才推开窗户,如先前一般翻了进去。
一落地,她便自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匕,弓步行至床边。
一手高高举起匕呈攻击状,一手去掀那微微隆起的被子。
“哗啦——”
被褥和空气交手的声音响起,那身影却是瞳孔紧缩:
没人!
下意识的探身去摸被褥,也是一手的冰凉。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如淬了寒冰的声音:
“你也是来找殿下的?”
那身影猛然转身抬眸,这才现屋内有一名眉目矜贵的男子正端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笔直修长的手正捏着一方洁白如雪的帕子捂着口鼻,一双眸子抬起,冲她射出冷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