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居民楼,她心想大概是最后一次来这。
刚到六楼,便看到眼熟的塑料箱丢在门口,盖子被打开,里面的旧衣服撒了一地,旁边是原身拼接的床头柜。
“都丢出去,她成年了,高考也过了,该滚出咱家!”
林母刺耳的咒骂在走廊内回荡,随后几个袋子紧接着被丢出,都是温舒领取的衣物奖励,以及买的日用品。
对此她并不恼,本来就闹翻了。
林卓雅不情不愿做着苦工,将东西一件件丢到门口,这会又丢出一个袋子,里面瓶瓶罐罐倒出,她定睛一看。
天啊,竟然是美伦的护肤精华跟反重力面霜!
林卓雅倒吸一口凉气,跳着越过一堆衣服捡起瓶罐,仔细瞧了下,不是假货。
确定后立马往口袋里塞,还想捡其他护肤品。
“雅雅,东西扔完没,在门口干嘛呢,客厅的冷气都快被放光了!”
林卓雅眼黏在护肤品上,心不在焉:“妈,咱们扔这她要是不拿怎么办?我看她最近好像有钱了。”
这些护肤品哪来的不清楚,但这些天他们家没没开火也没买菜,那个养姐竟就自行解决了三餐。
她心底希望养姐把东西都拖走,不然清理工作肯定落到她头上。
“她不拿走穿什么用什么,快进来!”
林卓雅满意地抱着几个瓶罐准备回屋,转身便看到温舒似笑非笑抱臂盯着她。
猛地她回忆起养姐狠抽弟弟的场面,怀里的护肤品抱得更紧了。
林卓雅这头突然没了声音,林母不耐烦出儿子的屋,就看女儿在门口傻站着。
“说了几遍还不进来,你想跟那个白眼狼一样气我是吧?”
林卓雅一时忘记先动腿还是先动上半身,慌促后伸出一根手指,“妈,她回来了。”
林母瞬间咬紧牙关,用力掷开手上的抹布,“还知道回来,怎么有脸的!”
林卓雅趁势抱着东西溜回屋内,意图浑水摸鱼把东西眛下。
林母走出大门指着温舒怒斥:“我告诉你,按照户籍日期,你前几天就成年了,现在高考也过了,我们家仁至义尽,该尽的义务全部结束,以后你在外是死是活不干我们家的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林母气也不换,眼角余光注意到脚下的东西,手指向一堆杂物,“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拿走吧,可被说身无分文被赶出,东西都在这。”
温舒自身硬气,力气不知怎的奇大,也不去工厂打零工,林母本想她高考完就去工厂,到时候工资都能收下,可惜这养女今时不同往日,没了任何利用价值,自然没了留着的必要。
温舒一言不发快步走向林母,林母方才八丈高的气焰瞬间低迷,不自觉后退一步,差点被杂物绊倒。
“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公共场合,你要对我动手,我跟你没完!”
终于走到她面前,几乎脸贴着脸,温舒嘲讽一笑,“你能怎么没完,你那宝贝心肝儿子被我抽成那样,你们不也屁都没放一个吗。”
温舒语气讥讽之味满满,说话时上下扫视林母,“放心,我也没打算继续待这,还给你们留了份‘大礼’。”
她转头看向地面堆着的东西,“你女儿不问自取我的东西,我得找她要。”
见温舒要进屋,林母一把拽住她胳膊,“你干嘛,不是亲口说不待这么,为什么还进我家屋!”
·
温舒的力气她根本挡不住,其他邻居听到事情彻底闹翻,纷纷开门探头看热闹。
前些天吵闹还能关上门,今天可不同。
隔壁一户人家以前常看到林家人如何训斥温舒,没想到一个月不到,情况直转急下。
“把人逼到彻底闹开,看那林舒瘦瘦弱弱,年纪小小寒暑假去乡下种地,累成什么样了,真不是东西。”
“谁说不是呢,有次上班走在林家那女人后面,听到她说等着养女高考完就丢工厂去,工资什么的全收她口袋,放话不到五年就要给她儿子买个大婚房,我呸!”
“吃干抹净榨光她养女的血肉骨髓,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还好那林舒没被彻底洗脑,闹成这样是好事。”
“到时候闹难看了咱们帮帮,可不能让这家黑心货占到小姑娘便宜。”
“说的也是,这家人纯纯欺软怕硬,在咱们面前多客气多文明,到养女面前像吃人的夜叉。”
邻居们对此议论纷纷,前些天听到林家的哭天喊地,温舒还能好好上下学跟没事人似的,看着也没外伤,大概猜到她没吃亏。
温舒一进门,林卓雅躲在房里瑟缩,心里犹豫要不要把东西还她。
可转念一想,这些年在她妈的严管下,养姐压根没积蓄,一月不到,就算找到兼职也没这么快发工资,怎么买这么贵的护肤品。
在她妈跟养姐纠缠时查了几瓶护肤品价格,就这么三四瓶加一起一万五左右。
她妈妈工厂的小领导,一个月加上奖金最多一万八,这几瓶东西顶的上她妈妈一个月工资,养姐买得起才叫奇怪。
“我说了,我们家跟你没关系了,到时候你户籍继续挂官方还是怎样随你,反正别缠我们。”
在林母看来,养女被她扫地出门念书别想了,只能出去做事,刚出社会没好文凭能找啥好工作,卖力气先养活自己才是正理,以后有这白眼狼苦的时候!
温舒瞥了眼她,“你是聋了吗,我说的是让你女儿交出拿我的东西,不然别想善了。”
说着还望向林卓良的房间,林母跟被刺了一下似的,猛地挡在儿子门前挡住温舒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