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很大,却没有顾剑门心里的雨大。
他的哥哥死了,悄无声息地被人暗算杀死了。
但他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确定,还被对头逼上门,逼迫他娶,晏家那个假模假样的丫头。
苦酒入愁肠,他端起杯子,猛灌一杯。
“嗝,哥哥……你到底是被谁害得……你托梦告诉我啊……”他醉醺醺地,扑倒在桌子上。
他身边的小厮,李苏离叹了口气:“公子,少喝一点,注意身体。”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此刻的柴桑城美不胜收,尤其是江岸湖边,细雨和湖面连成一片,蒸腾出水气,好像人间仙境一样。
这本是顾剑门最爱的景色,但此刻的他,却连看一眼都欠奉。
一袭黑色长袍,披头散的男子紧紧抓着杯子:“哼,哥哥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段日子,谁找我们家的麻烦,就是谁干的。”
“不外乎,是晏家……还有其他几个。斧月门、白蛟帮、惠西君什么的老东西。”
李苏离倒吸一口冷气,这世上敢将惠西君称为老东西的人不多,愿意说出口的人更少,凌云公子顾剑门的狂气可见一斑。
忽然,顾剑门的面色一变。
他拔出来了自己的剑,月雪。
“谁!”他低声喝问。
李苏离茫然了一秒,然后瞬间警惕,以他的武学造诣,完全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在靠近。
却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和一道紫色的影子,飘飘忽忽,从外面荡了进来,那身形如鬼魅。
顾剑门皱紧眉头,他看不出对方的路数。不像是杀手组织或者影子暗卫,但却透着一股魔门的诡异。
那道黑色的影子在顾剑门面前站定,也让他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一张格外年轻苍白的脸。
“天外天,钟飞离。”对面的人面无表情。
他似乎在某人面前为了营业,笑得太多,导致一到了某人看不到的地方,便卸掉了伪装,变成了死人脸,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恨不得给所有人送葬。
钟飞盏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暴躁。
该死的钟飞离,你为什么是爱笑的性格!
该死的我,为什么脑抽要用别人的名字!
钟飞盏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道紫色的影子也缓缓落下,在钟飞盏旁边站定。
“天外天,雨寂。”未来的紫衣侯,此刻一身紫衣,内心忐忑。
他不知道朱水云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北阙投诚的遗民,非要把他点出来,让他扮做天外天的人?
但他别无办法,只能领命前来,内心拼命祈祷自己没有暴露。
哎,听说白那家伙过得可滋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