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马车也到了。冯保和王安拿出备好的干粮。出门在外,朱翊钧也不计较尊卑有别,招呼他们坐下一起吃。
“前面就快到蓟镇了吧。”朱翊钧一边啃着胡饼,一边张望。
“快了,”陆绎回道,“前面还有三十多里。”
填饱肚子,朱翊钧再次翻身上马,从小路拐到官道。
官道上有许多运送粮草的车马,是恢复盐政之后,来自各地的商人组织起来的。
越是靠近蓟镇,地势就越是平坦开阔。朱翊钧坐在马上,慢悠悠的往前走,看着周围的车马,心中甚是欣慰。
忽然,他注意到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位妇人站在路旁,背对着他,眺望远处城门的方向。
根据马车行驶的方向判断,她应该是从蓟镇出来,要离开此地,却又频频回望,想来是有诸多不舍。
旁边立着一名侍女,低声道:“老爷若是知道夫人不辞而别,一定会追来的。”
妇人冷笑一声:“他才不会。”她声音里带着浅浅失落,“他心里没我。”
侍女惊讶道:“怎么会?”
朱翊钧缓缓走近,无意听这些闺房秘事,却因为耳力太好,听了个真切。
正在此时,那妇人忽然转过身来大喝一声:“站住!”
朱翊钧吓一跳,本能拉住缰绳,抬头看去,却只见那妇人拦下了一辆平板马车。
原来不是让他站住。
但马已经停下来了,朱翊钧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于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那妇人身着丝绸,头戴金簪,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你们是什么人,要往哪儿去?”
那平板车上坐着两个人,穿着一身短衫,皮肤黝黑,看着像是老实巴交干苦力的,却不知那妇人为何要拦下他们。
其中一人答道:“沈员外家里的长工,运送草料进城。”
朱翊钧看了一眼,那板车上堆得高高的,的确是喂马的草料。
那妇人道:“沈员外,哪个沈员外,我没听说蓟镇有姓沈的商人。”
她话音刚落,那两人竟是从草堆里抽出两把刀,飞身朝着妇人砍去。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令朱翊钧始料未及。他坐在马上,却不知该躲还是该上前帮忙。
妇人急退数步,回身,手伸向马车,从车厢中抽出一杆长枪,顺势横扫,挡开一人的刀,另一人从侧面袭来,妇人身体后仰,再次躲过。眨眼间,那边已经交手好几个回合,刀枪碰撞出火星子,招招携着杀气,要置对方于死地。
朱翊钧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仇什么怨,那草堆却又有了异动,从里面又跳出四个人来,个个拿着刀,朝着妇人挥去。
那妇人身边只有一个侍女和一名车夫,三个打六个,侍女和车夫的功夫也要差些,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大刀挥下,车夫躲避不及,被人一脚踹倒在地,爬不起来。
那人又转身,和同伴一起去对付妇人,妇人以一敌三,渐渐有些应付不过来。
朱翊钧喊道:“帮忙!”
刘守有问:“帮哪边?”
“人少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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