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让王安把冰糖葫芦拿上来,分给弟弟妹妹。皇太后问道:“不是说只去了张居□□上?”
“啊?”朱翊钧嘿嘿一笑,“路上买的。”
“……”
这话皇太后可不信,可她渐渐察觉到,她这儿子虽然孝敬,但却有主意得很。当初高拱擅权专政,朱翊钧都能朝上朝下和他对着干。其他人就更别提了,朝会上被他怼过的大臣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不管是母亲还是大臣,想要掌控他,还真不容易。
朱翊钧问潞王:“冰糖葫芦好不好吃?”
潞王一边咬着山楂,一边点头:“好吃!哥哥下次再给我买。”
“想得美!”
朱翊钧又问瑞安公主:“好不好吃?”
瑞安公主却道:“还行吧,我听说长安大街上有好多好吃的,下次哥哥也带上我吧。”
朱翊钧冷笑:“你想得更美。”
“……”
二月,朱翊钧亲自奉穆宗神主升祔太庙。作为儿子,穆宗后事的每一个环节,每一次祭奠,他都亲自参与。
身位他的老师兼内阁首辅,张居正始终陪着他。
回来之后,朱翊钧又赏赐御膳和长春酒,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连带着吕调阳也有份。
考成法各项细节完善,作为皇帝,由朱翊钧下旨颁布天下。
为此,朱翊钧又赐予张居正一条玉带。
这条玉带与一品大员平日佩戴的款式不同,做工及其用心。朱翊钧笑道:“这上面的玉佩都是我挑的呢。”
张居正受宠若惊,再三推辞,不敢收。
朱翊钧咬着下唇,神色委屈:“先生不收,我会伤心的。”
他每每露出这般神情,张居正看了心都碎了,不敢再推辞,只得收下玉带。
日讲和批阅奏章都集中在上午,徐渭和李良钦离开之后,下午就成了朱翊钧自由支配的时间。
没了老师,他便找锦衣卫切磋,可惜的是,除了陆绎、刘守有、骆思恭几人,御前这些大汉将军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陆绎、刘守有,抛开敬畏之心,束手束脚之外,他们与朱翊钧比试也是胜负各半。
刘守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再过两年,恐怕京城已没有陛下的对手。”
陆绎却道:“何需两年?”
刘守有从善如流的改口:“是,半年即可。”
四月,春和景明,落英缤纷,这日朱翊钧难得休息,不用临朝,也不用进讲。清早起来练武,用过早膳,半个时辰就把奏章批完了,又写了两幅字,让人送去文渊阁,一副赐给张居正,一副赐给吕调阳。
一看时辰尚早,无事可做,他便有些蠢蠢欲动。叫过冯保:“大伴,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到张先生家里,嗣修他们说了什么?”
冯保回道:“说张敬修回江陵参加秋闱。”
“不是这个。”
冯保又回忆了一下:“说,张嗣修定了亲。”
“诶!,对了,”朱翊钧点头,“姑娘姓贺,张先生故交的故交,四川左参将贺麟见之女。”
冯保脑中警铃大作:“陛下,您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