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又叹一口气:“我可让与成上来请你了。”
眨眼间,朱翊钧自己落到了他的身前,一掀衣袍,迈步进屋:“沐浴!”
“……”
殿试这一日,朱翊钧也跟着隆庆去了皇极殿,一看他父皇那浓重的黑眼圈,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在繁复的典礼过后,策问题目发下去,考生开始答题,隆庆便离开了。
朱翊钧一眼就看到了张元忭,心道徐渭说得没错,他果真考上了。
三日之后,内阁将挑选出来的十分试卷送到隆庆面前。读卷官只读了前面三份,隆庆听完,也没有过多评价,只是按照内阁呈上的顺序,钦点了前三名。
朱翊钧看了一眼前三甲的名字,鼎甲第一正是张元忭。
回去之后,他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徐渭,作为张元忭的至交,徐渭自然也为好友高兴。
张元忭的策问朱翊钧听了,确实不错,他的才华也颇受内阁和翰林院欣赏,授翰林修撰额同时,还超擢为左春坊左谕德。
朱翊钧得知这个消息,还挺高兴:“呀,这不是我的东宫属官吗?”
“正是,”徐渭答道,“若殿下出阁讲学,兴许子荩也会是讲官之一。”
朱翊钧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我可不想一群人站在左右,只给我一个人讲课,一点也不自在。我就想像现在这样,爱干嘛干嘛,不想上课了,父皇就会让我休息。”
这话若是让步张居正听了,又该说他贪图玩乐,不思进学,但徐渭听了只会放声大笑,赞他真性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明代历科状元策,一共差七份,正好就差了张元忭的那份。
张元忭有个曾孙,叫张岱,就是写《湖心亭看雪》那位,也是《红楼梦》的绯闻作者之一。
第153章兴许是担心徐阶和……
兴许是担心徐阶和他一样,去而复返,重掌内阁,此人简直成了高拱的一块心病,隔三差五就要“关照”一下,徐阶不死,他不能安心。
这一年春天,又让他找到了机会。
事情的起因是前几日兵马司抓获了一个名叫孙五的人,他从松江府来。
审讯得知,孙五是松江府孙家的家奴。嘉靖年间,孙家出了一位礼部尚书孙承恩,他的儿子孙克弘,现任汉阳知府。
但孙五却不是孙克弘派了京城的,而是徐家,松江华亭那个徐家。
华亭有一个叫顾绍的人,专程来京师举报徐家在嘉靖四十三年诓骗延误转运颜料银事,还有一个叫沈元亨的人,状告徐家涉嫌揽侵起解钱粮等事。
徐家和孙克弘颇有交情,便让其家仆孙五潜入京师,劝阻顾绍。
孙五在徐州遇到孙克弘,向主人保证,可打点首辅李春芳擢升孙克弘为河东盐运使,孙克弘信以为真,即写票帖一封、礼柬两个及二百两白银交与孙五。
孙五于三月初五到京,形势招摇,大肆挥霍,有徐家的人见其可疑,才知其诈骗孙克弘,又向孙五挟银若干。其间孙五与顾绍再三讲说,许银两千两,并将沈元亨告状本词夺回。没多久,此人就被兵马司抓了。
看到这里,朱翊钧心中有了疑惑,看起来,此人也没犯什么需要京东兵马司的罪,怎么突然就被抓了呢?
转念一想,事情与徐家有关,自然有人为了讨好高拱而出手。
孙五的事情牵连了孙克弘,很快孙克弘也下了狱。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家。
徐家在京师有一家布行,布行掌柜名叫朱堂,为了逃避赋税,朱堂将田产投寄抵押给徐阶的几个儿子,折取现银,与徐家合伙做布行生意。
很快,朱翊钧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