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比着哭嚎,也省了其它人的眼泪。
正殿遮挡大门的帘子早已取下,一阵阵的寒风直刮进来,吹得人直打哆嗦。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一身素缟的皇上在苏培盛的搀扶下进了门。
消停没多久的祺贵人与何贵人仿佛排练过了一样,齐齐哭嚎。
“太后啊!您老人家怎走得这般早,怎舍得离开皇上?”
皇上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扫过祺贵人与何贵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并未出言呵斥。
他缓缓走到安陵容和华贵妃的面前,掀起袍子就“扑通”跪下。
眼尖的安陵容瞧见皇上绑着的护膝,脑子里顿时就有了想法。
她趁着歇息的功夫,悄悄的在宝鹊耳边说。
“皇上心疼六阿哥,你先送他回去歇息,顺便让宝鸽带人做几副护膝。”
皇上都带头用,她也不用有所顾忌。
宫门一开,得到消息的宗亲和大臣们都会来哭灵,显眼的垫子不能拿出来用了,厚重的宫装下藏着护膝正好。
安陵容有保护膝盖的法子,自然不会落下华贵妃、敬妃和淳嫔几人。
随口一句话的事情,她乐意卖人一个好。
又哭了小半个时辰的灵,皇上起身话。
“华贵妃、淑贵妃、敬妃和惠嫔膝下有孩子要照看,你们先回去吧。”
“淳嫔身子弱,柔贵人跟着回去照顾。”
随后皇上又点了几个蒙古的妃嫔,让她们别累着。
整个正殿的后妃就剩下兰妃、祺贵人与何贵人。
眼睛肿得看不清人的祺贵人满是希冀地看向皇上,盼望着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可令人失望的是皇上仿佛没看到跪在地上的三人一样,又冷又饿的三人只能随着太监的唱喝声继续哭灵。
祺贵人哭到最后都没了眼泪,脑袋晕的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兴许是她们三人哭得最诚心,才会被皇上留下。
苏培盛趁着哭灵停歇的间隙凑到皇上跟前。
“主子,天寒地冻,您喝口蜜水暖暖身子。”
皇上轻轻地喝了一口,哑着嗓子吩咐。
“苏培盛,宫门一开,就派人往钦天监、礼部和工部传递消息,太后的丧礼务必大办。”
太后生前一直同他闹别扭,现在就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送太后一程。
皇上想到停灵在田村的老十四,眼里射出彻骨的寒意。
“苏培盛,你命人给弘春传话,太后的国丧为重,老十四那边暂停。”
“奴才遵旨。”
打更声响起,苏培盛低声提议。
“主子爷,天亮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要不您去歇会儿吧?”
“你也眯会儿吧。记得给畅春园传个消息,让弘历尽快赶回来。”
太后的国丧期间皇上要每日祭拜,但也不能耽误前朝的大事。
皇上有让果郡王和弘历叔侄替他守灵之意。
太后葬礼的良辰吉日需要有钦天监进行推算,在正式迁入陵墓之前,要停在宫里接受后人和三品及以上官员和亲眷的祭拜。
安陵容再次醒来时,外间的天色已经大亮。
“宝鹂,怎不早些喊本宫起身?”
“回主子,苏公公命人送来的消息,午膳后皇室宗亲的福晋和大臣家眷才会入宫哭灵。”
“兰妃、祺贵人与何贵人已在天亮之时回宫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