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没有提谁在豫州,但孟灵儿心领神会,“你这丫头真是……”
就当孟灵儿想稍稍教训这调侃她的丫头时,她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小姑娘眸光一凛。
有过户外流浪的那几日,孟灵儿如今对某些动静很敏感,加上她不像许多闺中小娘子那般真不晓窗外事。
柯先生和她说过外面的形势,父亲要造船的同时,摆明想小动一番洛阳的官场,往其中添一批自己人。
有人上位,自然得有人腾出位置来。
这其中是否会有人狗急了跳墙,孟灵儿不得而知,但多加防范必然没错。
“去看看。”孟灵儿从秋千上起身。
出了花园,主仆俩遁声而去,一连走过两个院子,孟灵儿来到一处训练场。
这训练场是他们入住州牧府后父亲让人改的,一共改了两处,后面这处一向用得不多。
怎的如今这边好像有动静?
待走近了,孟灵儿发现不是“好像”,这里确实动静不小。
训练场里有人,且人还不少。
阁院被最大程度的扩宽,设了木桩,练武台,她甚至还看到有石磨。
偌大的石磨放在阁院边角,这类本该由骡或驴拉磨的器具,此时用上人力了。
三个少年郎呈三角之势围着石磨,每人肩上皆有布带系成背囊,背囊再与上方的木梁连接,像是吊着他们一般,不过他们双脚及地,主要依靠肩胛处的力量牵动背囊,再石磨运转。
孟灵儿第一回见把人当骡子使,尤其府上根本不缺骡子,小姑娘不住愣神。
那边的吴自乐跑完十圈障碍,累死累活,如今已到饭点,他眼角余光瞥见院门口有两道娇小的身影,没细看,以为是女婢来送饭。
训了一早上,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吴自乐直接扯着嗓子喊:“你的腿脚是有问题吗?能不能走快点!”
院子里除了一众少年郎外,霍明霁也在此,他先看了眼有些迷茫的妹妹,沉默着走到这个功曹掾之子面前,而后猛地挥拳,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上。
吴自乐被一拳打得躬了身,早上吃的早已消化完,这会儿想吐也吐不出东西来。
霍明霁拎着他的后颈把人捋直了,“以后说话注意些。”
孟灵儿错愕难掩,长兄向来沉稳,她还是第一回看到长兄动手。
不过很快了然,也正常,毕竟长兄是父亲的儿子,也毕竟来自幽州。幽州尚武,民风彪悍,他不动手不代表不会动手。
“长兄。”孟灵儿这时才走过去。
吴自乐听到她的称呼,不由两眼一黑,恨不得倒回片刻之前把自己的嘴捂上。
或许一开始还有不满和怨恨,以及一些暗搓搓想要复仇的心态,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重重加训之下,所有人都累麻了。
已老实,求放过。
当然,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他们被当成驴和骡子使,被当成沙包又或是某个要求静止的物件。
稍有不从,拳打脚踢。
对方根本不怕伤他们,只要注意别弄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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