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很快回话了,霍霆山对此表示理解,还说长安那边的人心思诡谲,若是他们二州因此闹出矛盾,坏了和谐,岂非落入歹人圈套中。
此外霍霆山还命人送了几头羊过来,既是安慰他丧子,也是重新旧好。后面接连两日,除了再无聚餐,双方都恢复到庄园事发前的交流状态,仿佛庄园之事未发生过。
按理说这一番操作后,霍霆山应该会以为自己成功糊弄过去,有种事成后长舒一口气的惬意,此时该是最放松之时。
柳校尉站在李啸天身旁,见上峰面色阴沉,似有忧色,不由安慰道,“李公,此前已考察了数日,加之派出去的都是生面孔,皆未在霍霆山等人面前露过面,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知晓是我方之人。”
李啸天面色稍霁,“算算时间,再过半个时辰,他们该回来了。”
“若不弃马,一个时辰足矣。”柳校尉说。
这话音刚落,一阵喧嚣陡然从后方爆开,有人惨叫、有人惊呼,竟听着是乱成一团。
李啸天和柳校尉同时回头,一簇火光骤然映入他们眼中,竟是后方有冲天的火光燃起。远处的火色汹涌澎湃,映亮了两人带着惊愕的面容。
“怎么回事?”
“报,李公,东侧有敌袭!”有卫兵匆忙来报:“瞧旗帜,像是荆州军。”
李啸天脸色大变:“荆州军?”
怎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个荆州军,且还是东侧受袭。
他们军营坐落于幽州军营的东侧,若此番袭击者是幽州军伪装的,这意味着他们需要绕过他们司州的营帐到东边去,如此太费事了?
难道真是荆州军来袭?
“务必擒住那些偷袭者。”李啸天厉声道。
……
此时司州的东侧军营已乱成一团。
守卫的士卒无不瞠目结舌地看着不远处朝他们直奔而来的火团。那火团熊熊燃烧,行进速度极快,竟有风沙走石的狂暴之势。
“天,那是什么?”
“是火神现身了吗,难道荆州军拥有操纵鬼火之力?”
“休要胡言,那分明是豕,是着了火的豕!莫要发愣了,速速拦住它们,别让它们冲进粮仓里。”
“豕怎的会着火呢?”
“弓来,快放箭……啊,它们往这边来了,该死的,别过来。”
不远处的陈氏兄弟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军营,皆是咧起嘴角。
给豕猪淋上油,再以火箭引之。
这火豕着实好用,一批不明所以的士卒最初看到火豕以为山神发怒,竟弃了弓箭跪地祷告求饶。
“多亏主母的火折子,否则点火可没这般顺畅。”
“他们来了,放完这一批箭就撤吧。”
陈杨手中拿着一支火折子,站在一手持长弓、另一手搭弓引箭的陈威身侧,他将火折子置于箭头之下,很快引燃浸油麻布。
箭头一燃,飞驰而出。
放完一箭后,陈威利落收弓,从怀中拿出一支箛,用力吹响。天上盘旋着的、今夜来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海东青双翅一振迅速拔高,返回幽州方军营。
两人领队遁走时,身后跟着一众尾巴。
陈威提醒:“别走错了,万一和陈校尉他们对接不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杨镇定道:“你放心好了,这条路我做过标志,出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