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有马蹄印,凌乱得很,再联想到自家州牧和霍幽州已领兵走过,柳校尉已然明白此时无法根据马蹄印判断袭击者的人数。
总的来说,前后忙活了半个时辰,连根毛都没发现。
“柳校尉,现在我们如何,是去寻李公,还是……”那司州兵的目光移到地上,他们的同伴还躺在那里,无人收尸。
柳校尉知他意,他沉思了片刻,想到霍幽州也领兵去了,他们李公不算势单力薄,“先收拾收拾吧。”
其他士兵领命。
“咦,怎的有些奇怪……”一个司州兵低头看着尸首,又转头看不远处。
他在司州这方“尸场”的边缘处,前面不远就是之前死去的幽州兵躺的地方。
他停下搬运尸首,转而往前走。
这些卫兵死于箭矢或砍刀下,前者较之后者伤口小,出血量也较为少些。但不管何种,都一定会有血流出来。
那司州兵走到跟前蹲下,将地上一小撮泥土拈起来,这些土是褐色的,不似他们那边的鲜红。
卫兵将土团置于鼻下,他闻到了一股臭味,不是一般的土腥,而是一股腐臭味。
司州环山群抱,州内土地肥沃,粮食比以前的幽州那是多得多,未发生过粮荒之事。但如今世道渐乱,加之又是当兵卒的,此前怎么可能没见过死人。
这是尸臭,土上沾的那些褐色粘液是尸液。
刚死没多久的人,又怎会产生尸液和尸臭?幽州那边的尸首有异!
“柳校尉!”那名司州小卒忙喊。
柳校尉闻声至,小卒倒豆子似的汇报。
“竟然如此?这般说来,这场突袭肯定不是荆州所为,这是幽州设的局,是他们杀了大公子。”柳校尉面色大变。
旁的士兵围过来,得知此事后有人说:“柳校尉,我们去告知李公吧,大公子死于幽州之手,这等仇不能不报。”
“对,且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幽州抵赖。”
这时却有人说:“不算证据确凿。”
周围一静,有小卒转头,见原来队中有一人站在之前幽州那片“尸场”里。
“你们看,这里是有血迹的,是鲜血呢。”那人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另外的不远处,“不仅这里,那边也有。”
柳校尉走过去一看。
还真如此。
“他们肯定打扫过战场。”柳校尉咬牙:“从事发到我们来到此处,有两刻多钟的时间,足够他们动手脚。”
至于如何打扫,这太简单了。
只要将他们司州这方刚死没多久的兵卒搬过来放血,在地上淋一淋,营造出杀戮痕迹便可。
瞧,他们李司州不就是被这障眼法骗了过去?
“柳校尉,我们如今速去幽州兵营,将那些尸首寻出来,这不就有证据了?”小卒说。
他刚说完就被拍了下脑袋,柳校尉恨铁不成钢,“真是蠢钝如豕,幽州自知杀了人,哪会轻易交出证据?说不准这会儿都处理干净了,哪还等被发现。”
“难道就让大公子白死了吗?”小卒嘟囔:“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能回击,这也太窝囊了。”
柳校尉沉思半晌,最后将他这支小队一分为二,一半将尸首运回,另一半随他往庄园方向去寻李啸天。
*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