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自知理亏,这问题不好直接回答,“往后我不瞒夫人。”
裴莺似乎想到什么,从软榻上起来,朝着房中储物的匣子走去。
霍霆山眼皮子一跳。
裴莺将角落的匣子挨个搬开,而后打开最底下的匣子。匣子里装着书籍,有她看了几遍的游记,也有之前和裴家来往的厚厚家书,更有那一份和离协议书。
不,没有!
裴莺翻了两轮,从前找到后,又从后找到前,愣是没找到当初霍霆山亲笔签名、还盖了私章的和离书。
她的目光移到旁侧男人身上,才和他对视一眼,这人竟移开了目光。
裴莺被他气笑,“你堂堂一个州牧,朝廷亲封的大将军,如今倒是改弦更张,做起盗贼的行当。”
他没有说话。
裴莺语气加重:“和离书呢?”
他这回开口了,言简意赅:“烧了。”
裴莺:“……”
“何时烧的?”裴莺问他。
霍霆山:“大婚第二日。”
裴莺回忆了下,大婚第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和孩子们吃完午饭后,她当时身子乏,又回去睡了。再后来就是一同用晚膳,一直到临入睡前,霍霆山都和她待在一起。
如果说他有空闲,那么这个空闲一定是早上她还未醒来时。
这人果然霸道惯了,自己亲笔签下的和离书说烧就烧,还烧得这般早。
很好,他自己送上来的罪加一等。
裴莺心思转得飞快,面上无什表情。
霍霆山试着去握裴莺的手,后者将手抽回,若是以往,他一定会紧紧裹着她,不让她退让分毫,但现在他手抬了抬,最后放下了。
“夫人曾答应过我一事。”他低声说。
裴莺皱起黛眉,“什么?”
霍霆山:“在呼禾县城外过中秋那日,夫人答应过我明年会以妻子的身份回赠我礼物。”
裴莺怔住,记忆往前回倒,她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
“你先将和离书烧了,这会儿和我说要我遵守答应过你的事?霍霆山,你自己听听这话合理吗?”裴莺不满。
说完中秋,裴莺不由怀疑,“所以中秋那会儿,你就已知晓赵天子已驾崩了?那时是故意套我一个承诺,是也不是。”
霍霆山抬手想去握她的手,挨了一眼瞪后老实了些,“想送夫人白狐裘氅衣是真,后面只是顺水推舟。”
裴莺抿了抿唇,又捋了遍思路,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大婚前夕他满城派红鸡卵,进城之人皆有,这一番操作后,外来者想不知晓他大婚也不成。
莫不是他早就知晓?
裴莺干脆问他:“天子何时山陵崩的,你我大婚之前,还是大婚以后?霍霆山,你自己说要坦诚的,莫要再诓骗我。”
霍霆山无奈道:“大婚之前。”
裴莺心道了声果然。
“夫人,除了我瞒了你赵天子山陵崩,以及烧了和离书以外,你我成婚以来,夫人对我可有不满?”霍霆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