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裴莺听他说无事,本就抬不起的眼皮子彻底黏上。
霍霆山抱着人行至主屋门口。
辛锦已在候着,她上手拿着一张小毯子,见霍霆山拦腰抱着人来,她忙上前,将小毛毯轻轻搭在裴莺的面上,而后再迅速将房门打开。
初冬的清晨正是寒凉时,外面凉风呼啸,无形的寒气在房门开启后,如浪潮般席卷入屋。
而在距离主屋台阶下几步路的庭院中,此时停着一辆马车。辛锦快步上前,将马车的车厢门打开。
霍霆山抱着人入内。
车厢内放置了两个小炭盆,还有几个汤婆子,连软座都特地用汤婆子暖过。
霍霆山并没有将人放下,而是带着睡成一团的裴莺一起入座。
辛锦在外将车门轻轻关上。
驾车的过大江见辛锦已退开,牵动缰绳开始驾马。
车架行得很稳,裴莺躺在肉垫子上,加之她困得紧,此时已重新投入美梦中,因此马车行驶时,她无所觉。
踏着黎明的天光,一辆马车从州牧府缓缓驶出。
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几乎不可见,已就位营生的小贩倒是有些,但大家都方醒不久,且寒风习习,皆无交谈的兴致,省得一张嘴就吃凉风。
一路往西驶,马车不久后抵达了西城门。
玄菟郡是大郡县,他们来到时,已有一些更早出门的行商等着出城了。卫兵查阅过所时,行商和卫兵之间少不了交谈两句。
过大江从旁侧驾车过时,交谈声飘了进来。
车内,裴莺长睫微颤,正要看看那恼人的声音来自何处,耳上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杂音顿时越去不少。
团着被子、枕在男人腿上的美妇人眉目舒展,再次沉沉睡去。
今日这辆马车没有挂家族标识的木牌子,过大江不按寻常排队等出城,直接驾车往门口去,卫兵见状要来拦,但很快被一面玉制的令牌镇住。
过大江对卫兵微微颔首,而后径自驾车出城。
城外虽说是官道,但官道只是被压实、被走宽的土路,远比不得城中以青石砖铺地那般平稳。
马车行得更慢了。
此去西郊别院,骑马两刻钟可至,乘马车前往一般是半个时辰。然而这回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马车抵达西郊别院时,辛锦和武南然,以及其他卫兵已经从别路先行过来。
和之前一样,马车长驱直入,直行入主院后才停下。候在一旁的辛锦将车厢门打开,霍霆山抱着人下车。
……
裴莺一觉醒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平时都是一夜无梦,但是今日醒来后,她难得做梦了。
竟梦到了霍霆山带着她去旅游,且还是一大早直接从被窝里将她带走。
在榻上躺了片刻,裴莺起身。目光转向榻外的那一刻,美妇人的杏眸不住睁圆。
榻外放着雕花木屏风,床头也有小矮柜,罗帐以玉钩别起,但这些通通都不是她熟悉的。陌生的屏风,陌生的柜子,定睛看,甚至连床榻的木柱都不是之前的。
她在一个全新的地方,难道她又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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